没有人知道棉道人的武功是哪里学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在哪个道观出的家;人们知道的就是,有一天,江湖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使剑的道人,他用的是一把乌黑的玄铁重剑。
此剑奇钝无比,好像连刃都没开。但……无数的高手,都死在了这把钝剑之下。
行走江湖至今,棉道人还未尝败绩。
似乎……他想要的东西,就能得到,他想办的事情,就能办到。
接着,是第三人。
冷欲秋。
这应该是四人中最神秘的一个。
他没有朋友,尽管很多人都想成为他的朋友。
他也没有仇敌,因为成为他仇敌的人很快就会从这世上消失。
他的话很少,好似多说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他的事迹也很少,因为他很低调;而这份“低调”最主要的体现就是……他手下很少留活口。
真正厉害的杀人者,并不是那种让你一听名字就会闻风丧胆的人;而是那种明明血债累累,但当他站在你面前时,你却依然对他一无所知的人。
冷欲秋,就是这种人。
虽然他终究还是成了名动江湖的角色,但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是,整个武林,没有人……或者说“活人”,见识过他的武功。
人们只能望着他那柄仿佛从未出过鞘的剑,自行去想象这剑下曾经有过多少亡魂,以及这些人被取走性命的过程。
只是“想象”而已,因为“试探”,可能会让你变成那些亡魂中的一员……
那么……最后,来说四人里剩下的那位……
王穷。
这个人,并不是什么武林中人,而是一个商人。
很遗憾,他没有像很多文学作品中的商人一样拥有一个像“钱百万”那样的名字。
当然,王穷也不是他的真名。
作为一个从记事起就已流落街头要饭的人,他从小被人叫得最多的名字应该是“小叫花子”或者“臭要饭的”,至于他的父母管他叫什么,可能得等他到九泉之下和他们相见时才能问出来了。
简而言之,“王穷”这两个字,是他自己起的,他希望这个名字可以时刻提醒自己贫穷的滋味。
因为他知道……只有穷过的人,才真正明白钱的价值。
一个天生的富人,和一个过了半辈子穷日子之后才富起来的人,对钱的理解是不一样的。就好比一个生来健全的人,和一个生来就瘸、到几十年后又奇迹般被治好的人……对于走路这件事的看法绝对不同。
王穷……自然属于后者。
他曾经比谁都穷,穷得抢别人院儿里的狗饭吃、穷得躲在猪圈里取暖;而他现在比谁都富,富得想把钱花完都不知道要花多久,富得能买到任何东西……
和之前提到的那三位不同的是,王穷应该是这场“游戏”中最安全的一个竞争者;因为他没有以身犯险的必要……他可以等,等到最后的最后,用他手上最有力的、也是独一无二的武器金钱,去获取最终的胜利。
事实上,这次聚集到临闾镇上的人中,有一多半儿,等于就是去给王穷卖命的……
这些人对剑谱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他们的想法是:练武功、混江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名和利吗?把剑谱卖给王穷后,拿到一笔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不就等于是绕过那复杂危险的过程直接达到终极目的了吗?
所以说,根本不属于江湖的王穷,反而是四人当中赢面最大的一个……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
正午,艳阳高照,地上的积雪却还是没化。
“客来轩”的大堂里,显得热闹非凡。
除了那些要茶水的,点吃食的客人,还有一大群进进出出、来来往往……不知在忙些什么的家伙。
这番景象,搁在平日里,就只有在早晨才会出现。
像这种边关小镇,来得最多的自是那些商旅;天蒙蒙亮的时候,那些急着赶路的客人便都起来了。各式各样的人争着要茶要水、抢着将自己的骡马套上车;那段时间,店里的伙计恨不得把两只脚都提起来当手用,那是一天中最乱的时候。
然而,自打“剑舞草记”将在除夕夜于临闾镇出现的消息传开,这镇上的每一间客店,几乎都是在这种状态下从早忙到晚。
客店的掌柜们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日进斗金,忧的呢……自是怕那帮客人闹出些事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