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米亚的那双绿色的眼睛,不知不觉的就把自己过去的痛苦都说了出来。
“哦,ptsd,典型的。”米亚放在扶手上的位置变换了一下,点了点头。
显然这位先生是患上了ptsd,以至于战后一直都走不出来。
“what?”汤米听到了一个ie自己没有听过的名词,皱起了眉头。
“post‐traubsp;stressdirder,简称ptsd,你在战场上的经历造成了现在的结果。”米亚身体微微前倾,为他解释了一下他的问题所在,“闯入性记忆,我是说在你清醒或者是睡眠当中的时候,你曾经的那些糟糕的记忆会不分场合的强行冲进你的脑子里面,具体表现形式就是闪回性幻觉或者是噩梦,这会让你不断的在离开战场之后依然重新体验到受到伤害时候的情绪跟痛苦。”
她看着汤米,感觉这很有意思。
“你一定有着很强大的毅力才能在大多数时候让自己处在稳定的情绪当中。”米亚饶有兴趣的看着汤米,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能够在出现了ptsd的情况下平时还这么冷静,汤米·谢尔比的心志坚定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值得一声赞美。
汤米:“”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被当成奇怪物种研究的感觉?
他晃了晃脑袋,努力的把这种想法丢开,“我尝试着使用过波莉那里的香料,它有一些作用,但是又不够有用,我来找你,是想要问问是否还有更加有效果的香料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这件困扰了他太久的事情,汤米对米亚说出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秘密。
他从未向别人说过,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总是看着那堵墙,等着对面的声音停止,然后冒出来一个人。
那种感觉太糟糕了,就像是回到了索姆河的地下,潮湿而又充满了难闻的土味,让他有一种躺在棺材中被埋的错觉,连呼吸都会不知不觉的停止
“e”米亚看着对面男人眼底并不是很明显的青色,扶着扶手站了起来。
实际上她很清楚这位先生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跟计划详实的治疗方案,但很遗憾,这并不是一个会向人随意吐露自己心中秘密的人。让汤米·谢尔比对人卸下心房袒露自己的内心大概是一件比伯明翰上空没有烟雾还要困难的事情,她就不要去说那些废话了。
“请稍等一下,我去拿一些东西。”她冲着汤米说,微微颔首之后暂时离开了起居室。
波莉那里的香料居然会对这种情况有用?
她倒是没有想到本来是用在安神上面的东西还有这种用处,而且还是简化版本的。既然这样,那完整版本的会对他有多少用?
考虑到汤米·谢尔比的ptsd症状还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米亚觉得她或许应该给这种情况分一下级别,顺便的,搞出来一些可以控制情绪的药物,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不是吗?为了那些曾经为了国王陛下的荣誉做出了艰苦战斗跟伟大牺牲的士兵们制造出让他们能够安稳入睡的药物?
她脚步轻快的上了二楼,让被丢在起居室中的汤米有些迷茫,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位女士的情绪一下子就从平静变成了雀跃?
“还需要茶吗?谢尔比先生?”朱蒂上前一步询问,汤米已经不知不觉的把茶水都快要喝光了,如果继续从茶壶里面冲杯子中倒水的话,那么大概只会倒出来半杯水。
“当然。”汤米愣了愣,随即心不在焉的说。
他并不在意这件事,更关心的是楼上的那位女士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抱歉,我之前把它们放的太里面了,找到需要费一点儿时间。”他刚刚这么想着,米亚就从楼上走了下来,把一个对她来说实在是体积有点儿大的木盒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用一种非常热情的目光注视着他,“介意跟给我说说你的具体情况吗?”
她表情温柔,就像是每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一样,对汤米开始循循诱导,似乎眼前的不是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是一个值得她耐心对待的重要顾客。
这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汤米在走出了沃特里巷十二号之后才惊觉自己刚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竟然把战争爆发之后的种种苦恼都向对方倾诉了个遍!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里面的大箱子,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汤米?”刚刚收拾了一个偷袭的家伙,心情十分愉悦的约翰从他身后走了过来,“这是什么?”
他敲了敲汤米手里面捧着的箱子,好奇的问。
即使是以他没有什么鉴赏能力的眼光来看,这个箱子的价格也绝对不会便宜,更不用说它的风格简直就跟小希斯格格不入,那繁复的花纹看起来活像是油画里面的那些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