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对这件事很淡定,他舅舅是个忧郁的艺术家,老婆虽然不忧郁,但也算是艺术家,这样的人对周围的事情忽略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是他的母亲,幼年的时候他经常看到她一个人单独坐在阳光暖房里面对着那些艳丽的花朵绘画,而不是像其他的有钱人家的夫人那样出门进行各种社交,或者是开设各种宴会。
真要是比较起来,他的舅舅跟米亚都比他的母亲强多了,最起码的,这两个人还是有朋友圈的,不像他妈妈,根本就不跟别人交流,每天沉迷于艺术世界当中无法自拔。
“西梅尔跟我一样,平时不管事,但是从他那里引进一些枝条还是能够做得到的。”汉斯耸耸肩说。
虽然是艺术家,但最起码的看财务报表的能力还是有的,对自己财产的掌控力也有。
“好吧,我想我真的是错过了很多事情。”米亚抽了抽嘴角,万万没想到障碍不在外部而在内部,有了汉斯在其中穿针引线,她该怎么进行偷渡跟夹杂私货?
果然为美色所迷是要付出代价的,她都已经英年早婚了,现在竟然还要为了自己的种植园的葡萄藤操心,以后真的是应该在美色上面格外的警惕!
“只要你想知道,我可以把维茨兰德家族跟施托克霍尔德家族过去几百年的历史都说给你听。”汉斯挑了挑眉,“只不过这部分历史非常乏善可陈,除了发家史就是联姻史,没有任何激情。倒是我们家的亲戚散布在德国跟奥地利各地,有些甚至需要查阅资料才能确定双方之间的关系。”
任何一个家族传承了超过一百年的时间,后代都会很多的,他小时候听祖父给他念家族过去辉煌的历史的时候就注意力很不集中,别说是那些亲戚了,就连自己家直系的亲属的丰功伟绩都忽略了不少,给米亚讲故事大概也只能是讲故事了——中间忽略一堆他根本就记不起来的东西。
“不了,谢谢,我只对你感兴趣,对你的家族史没兴趣。”米亚的眼皮子在听到所谓的历史的时候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又想起来了自己曾经被关在书房里面背各种家族亲戚表的惨痛经历,完全不想要再经历一遍——听别人说也不行!
“好吧,看来我是不用努力的去回忆那些过往历史了。”汉斯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勾起,他就知道老婆只爱他一个~~~
旁边的巴尔桑蒂:“”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大家都说英语,即使这位汉斯·维兰德先生的英语说的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是至少他听得懂。可是后来说的急了,这对夫妇就开始飙起来了德语,他根本就听不懂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之前说英语的时候他确定了一件事,种植园男主人的舅舅在德国的顶级雷司令产区有酒庄。这就意味着以后他们的种植园也会拥有这种顶级酒庄同品质的葡萄藤
突然之间热血沸腾了怎么办?
米亚看着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了的巴尔桑蒂一阵无语,喂喂喂,不要这么过度兴奋紧张啊,你这样我连做手脚都不好做了!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也不能坐着时光机穿越回过去让自己不要说德国,说法国的阿尔萨斯才好。而且看汉斯这信心满满的样子,很难说法国就没有施托克霍尔德跟维茨兰德两家的亲戚,没准儿还是要踩坑的。
叹了一口气,她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了现在的情况,只能希望在葡萄藤到来的时候汉斯跟巴尔桑蒂不要盯的太紧,让她有机会可以往里面塞一点儿自己培育出来的产品。
“我们要不要带一些葡萄砖回去?”倒是汉斯对这件事毫不在意,兴致勃勃的问米亚,“就快要到情人节了,也许可以用这个作为情人节的福利发出去?”
如果说什么是这些从德国来到美国的人最不适应的事情,那么一定是不能喝酒!
想想看,在德国的时候,大家日子过的就算是再困难,可是至少还能喝点儿酒——不管这些酒有多么的廉价,里面的酒精是实打实的,可以让人愉悦起来。配合上烤的香香的猪肉肘子跟炖的烂烂的血肠酸菜,即使是再苦再累的一天都可以在餐桌上面度过去。
然而到了美国之后,这该死的禁酒令简直就像是给大家的脑袋上强行放置了一块甩不掉的石头块,真的是令人痛苦极了!
以至于有人想要喝点儿酒,都要偷偷摸摸的自己搞定,其中的心酸真是说出来都让人想要掉眼泪。
圣诞节的时候汉斯还没有摸清楚伊萨卡的底,不能轻举妄动,但是现在,就快要情人节了,他想应该给这些远渡重洋的人们一点点的惊喜,葡萄砖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相信我,红石榴种植园的葡萄砖真的不是一个作为礼物的好选择。”米亚就差没有翻白眼儿了,有得选的话,谁会选红石榴庄园的葡萄砖啊?
那酿造出来的酒的味道,真是令人难以忘怀,绝对会铭记终生的那种!
“我还是推荐隔壁的那家葡萄种植园的葡萄砖,他们家的霞多丽味道要好的多。”虽然这么说很不地道,但米亚还是干不出来明知道东西味道糟糕的要命依然给人发这种东西当福利的事情,太坑了!
旁边的巴尔桑蒂听着这两个人又转成了德语的交谈满脸问号,但也没有太在意——估计是在交流一些私密的问题吧?
如果他知道两个人正在交谈的事情,米亚还嫌弃红石榴的葡萄砖嫌弃的要死,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表情?是不是会气的倒拔葡萄藤甩在她的脸上?
好在,他不懂德语,所以这种可怕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发生,而汉斯跟米亚,在回到了农牧场那边之后,也找了一个原本的员工来负责葡萄砖的采购——从隔壁的那家种植园。
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