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个消息迅速的冲淡了两个人购买的喜悦。
“正式成为了德国总理。”米亚看着报纸上的消息皱眉,最糟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来自于奥地利的美术生从此开启了自己疯狂的政治生涯,未来的整个欧洲都会被他拖下地狱。
“也不知道约瑟夫怎么样了。”汉斯也很担心,站起来在客厅里面走来走去,十分忧心。
跟他父亲对政治和战争的狂热不同,即使是为了对国家的忠诚参军过,可他的祖父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战争的人,也对现在的激进政策十分不满。
现在民社党上位,社会必定会经受更加残酷的冲击,这跟他向来的保守策略是完全相违背的——至少在整个社会都排斥敌对犹太人的时候,这位老人依然庇护了在自己的土地上工作的那些有着犹太血统的工人们。很难说这样一个公开跟民社党这种声势浩大的党派对着干的人会不会在他们上位之后遭到报复。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们可以秘密的回到德国,去劝说他离开德国。”米亚放下报纸对汉斯说。
趁着现在布劳瑙美术生刚刚上位还没有彻底的掌控德国,他们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真要是等到德国彻底的纟内米粹化了,那就真的是别想要自由进出了。就算是没有犹太血统这件事,光是约瑟夫·维茨兰德的政治倾向就足够被暗杀个来回好给他的那个跟自己政见完全相反的儿子让位了!
“不,米亚,我自己回去。”汉斯摇摇头,表示这件事不用想,她绝对不能踏上德国的土地!
离开德国并不代表他就彻底跟德国那边失去了联系,汉斯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自己的祖国。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年多时间,可是德国国内的气氛转变的速度简直惊人,那种可怕的高压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挂在所有人的脑袋上,让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自由!
这个时候米亚回到德国,不管她身上的犹太血统是不是会暴露,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听我说,亲爱的,如果你决定要回去的话,那么我一定会帮上你的忙而不是拖后腿。”米亚捧住了汉斯的脸,认真的对他说。
她不能放任汉斯陷入未知的险境当中。
“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不会让你冒这种险。”汉斯也很坚定。
如果是之前的话,他还不是太担心,可是现在那个最讨厌犹太人的家伙上台了,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他一定会做出来什么事情的!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让米亚冒险?
“叮铃铃——”就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hello?”靠近桌边的米亚伸手拿起了电话,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随即转成了德语,并将电话筒放到了汉斯耳边。
来电话的是维茨兰德老宅的管家肯佩尔·皮廷,跟着汉斯来到了美国的格伦的父亲。
“约瑟夫先生已经在昨天凌晨于睡眠中过世”忽远忽近的声音在汉斯耳边响起,让他有种世界都混乱起来了的感觉,手里的电话筒也掉到了地上。
米亚看了他一眼,捡起电话筒握在手中,继续听对方的话,“生前交代过,让你不要回来”大洋彼岸的皮廷还在继续述说着约瑟夫的遗言,“两周后将会有一艘载着曾经在维茨兰德家工作过的人员的船只到达美国,他希望你能够妥善的安置这些人的未来,让这些为维茨兰德家族服务了半辈子的人不会在晚年流离失所此外,我将会把先生最后的遗物都带到美国”
“好的,我们会准时前往码头接你们。”皮廷的话说完之后,米亚给出了确切答案之后,挂掉了电话。
而此时的汉斯已经泪流满面。
他没有想到前几天还跟自己在电话中联络的健康的祖父突然之间就过世了,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假的一样,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信
米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搂住了他,任由自己的衬衫变成了盐渍的抹布。
鸢尾花农牧场这几天的气氛也陷入到了冰点。
这里工作的德国人都是曾经为维茨兰德家工作过的工人,老维茨兰德虽然固执并且有一副强硬的暴脾气,但是他是那种典型的旧式容克,对给自己工作的雇工同样负责。他会毫不客气的指责工人们的错误,也会为这些为了他服务了一辈子的人付养老金的账单,甚至在知道自己年事已高,儿子以后会不顾大家死活的时候为他们寻找一个可以工作养老的地方确保大家将来不会流落街头成为一个可怜的流浪汉。
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是却是一个值得信赖依靠的人。现在他过世了,大家都高兴不起来。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来迎接来自于德国的老乡们。
“爸爸!”一大清早上就已经等在码头边上的格伦看到严肃着脸走下船的肯佩尔激动的冲了上去。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的父亲,“妈妈!”格伦给了跟在肯佩尔身后走下船的母亲一个重重的拥抱。
之后是他的兄弟跟姐妹,还有几个侄子侄女。其他的人也纷纷接过自己亲人跟朋友的行李,把它们提上了卡车。
其中肯佩尔携带的行李尤其的多,上百个箱子占据了整整四辆卡车的位置还差点儿塞不下,要不是米亚之前为了让来的人坐的舒服一点儿拉了一整个卡车队伍来,人都要坐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