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床榻上俩孩子并排躺着,二太太亲自守着,夜里就歇在榻上。
大太太回院子之后叫人请了大老爷,然后捧了汤碗过去:“老爷用些,瞧着四哥儿应是暂时无碍。”
“倒是可惜了岳家的婚事!”
大太太史氏却笑道:“却也未必!四哥儿若是能挺过来,许是真有个好姻亲也未必。”说着,就坐在边上,细说了这个娶进来冲喜的新妇身上的蹊跷处:“……必是大户出身!老爷明日还需请人沿河问询查找,看看是否能找寻到线索。”
金达‘哦’了一声,倒是意外的紧:“明日一早便去镖局,托他们去打问。”
正该如此。
桐桐只觉得口干舌燥,猛的睁开眼,满目的红。
她急切的扭脸看去,四爷睡在边上,气息极弱。她将手塞到他被窝里,搭着他的手腕,然后了然。
松了手,她撑着身体坐起来。
一动柳妈妈便醒了,见这姑娘双眼迷茫,却也不哭不闹,忙道:“您醒了?”
桐桐看向这人,一副仆妇的打扮。她微微点头,嗓子干涩,只说了一个字:“水!”
“水……水……有!有!”
柳妈妈应着,那边就有丫头递了温水来,柳妈妈捧过去,桐桐喝了半杯,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有人给她喂过药,还算是对症。身上确实是轻松了。
她脑子里空荡荡的,便什么也没多说,只顺势躺下,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可使劲的翻腾,脑子里还是空空如也,原主没留下任何的记忆,她也不知道原身到底是谁。
想不起来便不想了,她静静的躺着,感觉到有人来探四爷的鼻息,察觉到有呼吸,就松了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确定没人再过来,桐桐又把手偷偷塞过去,拉着他的手不停的按着手上的穴位。时而用指甲狠狠的掐在穴位上,只能在一只手上折腾。
天快亮的时候,再摁其中一个穴位,明显听到四爷呻|吟了一声,这是知道疼了,也证明从深度昏迷中清醒了。
这一声呻|吟叫人喜极而泣,这证明他醒着呢,不是只剩一口气的空壳子。
二太太吩咐柳妈妈:“把碧纱橱收拾出来,里面也暖和,把四奶奶挪进去。”
新婚之夜床不空,这便罢了。
俩人都需养病,谁又不认识谁,进出难免有人伺候,住在一起也是难为情。便不如这般分开,不着急!不着急。
这么着也方便照看!
四爷听见说话声,睁开了眼,看见桐桐被抱了下去,他也没言语。这会子他也脑中空空,不记事,也不记人。
二太太看着睁开眼的儿子,小心翼翼的靠近:“儿啊……儿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儿这是醒了?”
四爷嗓子剧痛,想说话都不能。
他指了指嗓子,然后吞咽了一口,真就是吞咽都疼。
二太太却笑了,那是喂药都喂不进去,用筷子撬开了嘴,给灌药灌的,筷子戳进去伤了嗓子而已。养着!养养就好了。
她回头,语无伦次:“大夫……大夫……叫老太太……二老爷……”
这天一大早,金家门口放起了鞭炮,金家上下欢天喜地:金家的秀才公,金家的四哥儿,冲喜竟是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