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史家表妹,月娥。”
“月娥表妹。”
“表嫂。”
两人行了礼,张氏赶紧给引荐下一个去了。
史家夫人看向所到之处尽皆笑声的姑娘,再看看坐在自己身后的女儿,心里微微叹气:运道而已,奈何?
中间更衣,史家夫人去了东院。
大太太跟过去,姑嫂之间才有工夫说点体己话。大太太拉了侄女的手,叹了一声,“我何尝不想月娥在我身边,我照看着。可那境况当真是不好,冲喜之前把寿衣都穿上了。早起哈出的气都是凉的,连请来的太医都说不中用了。
可谁能想到,新娘子一进洞房,四哥儿竟是睁开了眼。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一个退烧了,一个能坐起身要水喝。这不是命里的缘分是什么?而今说什么都晚了!”
史家夫人叹气:“也怨我,当时说了许多气话。”气小姑子说了这么个短寿的,要害了女儿。等一收到体面的退婚婚书,她深觉侥幸。
谁成想,这哥儿命不该绝。
而今也只能说:“好运道!四哥儿前程无量,这姑娘便是孤女,也都不算是辱没了哥儿,是个好的。若有一比,倒好比才嫁去贾家的那位王家姑娘。”
“哪个?”
“凤哥儿。”
大太太倒是不曾见过:“……自从出嫁,再未曾回过京!未出阁时,一年还去两次侯府,那气派真真难忘。姑母她老人家如今也已是国公府第的老封君了……”
“可不正是!俩府尊着,儿孙孝顺,当真是一等一的显贵。”
大太太难免怅然:“虽离京不过半日路程,可总有家事羁绊,竟是不能回。”
史家太太看了小姑子一眼,拉着小姑子的手:“也是委屈你了,按门当户对来说,当日将你许给……以你的品性,去谁家也是当家立事的好手。只是……家中困顿,金家又豪富,这才委屈了你。”
这些年不回京,不外乎是她丈夫白身,儿子科举又无甚起色,她自觉低人一等罢了。
“你哥哥也已经在打听了,铮哥儿捐官之事,需得从长计议。”史家太太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我已经打听好了,贾家二房珠大爷已经娶亲,娶的是金陵豪族李家的姑娘,这位珠大奶奶的父亲乃是国子监祭酒……”
“当真?”
“当真!”史家太太一副与有荣焉的语气,“珠大爷年岁轻轻,十四上便中了秀才,又有岳父指点提携……”
大太太难免酸涩:“贾家当真是……”
史家太太知她心中的不平之气,当年宁国公府丧了当家主母,续弦倒是不挑门第。贾史本是姻亲,史家旁支女若去做续弦,未尝没有机会。
后来不知什么缘故,那府里竟是选了破落户人家的尤氏。
那尤氏如何与自家小姑子比?
而后,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给聘银一万两的金家。
这些都是些不愉快的过往,史家太太也是深觉可惜,“那府里的大姑娘三月前进宫了,莫不是将来还要再出个娘娘。”
“进宫了?”
“嗯!今年大选之年,宫中进新人十数人,尽皆出自江南豪富勋贵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