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干其实很顶饿,但怕人家以为里面混了竹筒,只能做成肉丝。鸡丝之类的撕的纤细无比,一扒拉就知道了,这玩意什么也藏不住。
又把薄荷糖,药丸子,都做成绿豆那么大。
大太太一样一样的检查完,也不得不说:“桐姐儿……用心了。”
又看那么大的油纸布,这是防雨的。不知道从哪里踅摸来的兽皮,竟是缝成一个布袋子,宽宽大大,晚上睡进去,白天垫在屁股下面。
四爷看看天,晴空万里。
桐桐送他出门,也看天:“都带好!尤其是夜里,试卷收到油纸袋子里……今年运气不好,九天里大多怕是都有雨……”跟去年秋天一样,阴雨连绵,难见日头。
四爷又看了看桐桐塞过来的油纸伞,接了过来:她说有雨,那就是有雨。
桐桐送到二门就不送了,金锐已经等着了。
四爷跟桐桐摆手:回去吧!能带的都带了,担心什么?
结果到考试院门口一看,他是真担心呀!这些人带的这些东西……这么折腾下来,不得脱层皮才怪。
他找王川,王川在不远处招手:“金老弟!”
四爷提醒:“听说天不好,仁兄可备了雨具?”
“备了!”王川只笑,“我是晴天出门也打伞。”再说了,“钦天监并未说有雨。”
四爷正要说话,傅试和贾珠过来了。
傅试带了四五个人拿东西,贾珠更是带了十多个人,想来是准备的东西极多,应该都备好了。
门一开,排队等着检查。
四爷就朝远处站在马车边的金锐摆手:回去吧!不用等了。
金锐没走,就在那里看着。看着有人给赶出来,衣服上字迹密密麻麻,笔筒中空放小抄。等到四哥儿的时候,已经被赶走七八个了。
他紧张的看着,直到自家这小弟顺利的过了检查,进了考试院,这才长吁一口气,跳上马车,说大安:“走!回家。”
虽然知道没啥中举的可能,但到底是第一次下场,怎么能不管呢?
这天傍晚,突然间雨就打在了树叶上,滴滴答答的动静极大。
金锐翻身坐起:今儿检查的时候自己在,带雨具者少之又少,这般之下,要是都考不好,岂不是自家兄弟就有可能了呢?
他坐起来,念叨着:下吧!下吧!多下几天。
有才学的都湿了试卷,比我兄弟才情高的,都冷的答不了题。
只有如此,我兄弟才有机会!
老天保佑!千万保佑。
我知道我心眼不好,若要惩罚,我甘愿领受!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四爷在一片抱怨声中,打了个哈欠。桐桐给油布上竟然带了几个钉子,用石头砚台当锤子用,钉子订在墙上,油布往上一挂,遮在头顶防着顶棚漏雨,长出来的垂下来绑在挡板上,就成了一个帐篷的样子,不仅遮雨还挡风。
再往羊皮袋子里一睡,披风叠起来枕在头下,竟成了难得的露营体验!
贾珠看了对面的四爷一眼,再抬头看看顶棚滴答而下的水滴,而后对着羊皮褥子和有些湿了的锦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