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达笑道:“儿子是说,该给老二送信儿去。”
那就去安排!只管安排。
大太太史氏今儿要出门,不想突然便有了事,“四哥儿回来了?怎不见提前送信?”
“不知!老太太留了人,歇息下了。老爷派人给二老爷送信去了,怕是今晚二老爷一家便该到了。老太太叫人收拾二房的院子去了。您看……”李嬷嬷问说:“您看,您今儿出门吗?”
“亲侄女添妆,岂有不去之理?”大太太说着,就又问:“郡主呢?未曾过来?”
“不知!只四爷回来了。”
“事不赶巧罢了。”史氏说着,就起身,“问问大奶奶、三奶奶拾掇好了没有,该出门了。老爷不去,原也无碍。铮哥儿和钟哥儿总得去一个吧。你打发人问问,谁跟着出门。”
金钟不愿意出门:“作甚去?”与王家那亲事究竟是哪里好?巴巴的找了荣国府的什么奶奶,愣是将这婚事给促成了。
国子监那地方,多是权贵子弟得以恩荫才有资格去的。本是平等结交,这般婚事,愣是成了攀附。在学里没少受人奚落。
本就因着寒微,身份低人一等。
再因攀附,被人小瞧了去。
这还如何去进学?
他不去了,只在家里赖着,说是准备科举。国子监念书,便有监生身份。监生便可直接去考举人功名。
金铮换了衣裳:“不去便不去,又叨咕什么?少说几句,省的母亲絮烦。”
“大哥也知絮烦!”金钟坐在一边赌气去了:“那王仁何等狼心狗性,王信围着王仁转,能是什么好东西?那些个人家,哪一个是好的?”
“罢了!你快闭上嘴吧!”
金钟冷哼一声:“母亲若是再这般,我就带着刘氏跟二叔走,回老宅去住才安生。再不然,我住山里的庄子去,彼此都清净。”
金铮:“……”他叹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母亲见二房推恩到二弟锐哥儿身上,竟是得了个五品的龙禁尉,心里难免有些想头。有监生的身份,花些银钱也必能给自家俩兄弟捐了官来。
但此事被父亲拦了,父亲认为花钱捐那个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除了自以为的体面之外,并不能给家族添光彩。
那个好看,是摆给不如自家的人看的。觉得这家很了不起!
但上面的那个圈子,并不认这个东西。这不会有好处,反而遭人鄙薄。
况且,这对四哥儿有什么好处呢?
而今,金家在京城的体面都是郡主和四哥儿给的,别人不会因为捐官了就高看两眼,也不会因为没有捐官就低看自家。
自己倒也认同这个话,只是在面对母亲的时候,常有愧疚之心。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争气,不能给母亲脸上添光彩,不能给母亲带来荣耀。
站在母亲面前,由着母亲打量。
大太太史氏叹气:“你媳妇真是个不中用的,你这穿戴的都是什么?”
“菊姐儿这几日有些症候,她陪着姐儿熬着呢。儿子叫她歇着……”
“谁家不添孩子?谁家添了孩子这般娇气?”大太太起身给儿子整理衣裳:“你体谅她,她亦需得体谅你,此方是夫妻相处之道。”
金铮不敢接话。
“这几日谁服侍的?”
金铮:“……在外院读书,未叫人服侍。”
“哪里有个大妇的做派?”大太太取了玉佩给儿子挂上,“叫她不要跟郡主学,郡主不给四哥儿身边放人,那是郡主娘家得力气!那是郡主嫁妆丰厚……”
她哪什么跟郡主对比?不说她娘家提携你了,便是现拿一千两银子来,我也不挑她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