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事情,别人做了就是对的;而自己做了,便是错的?
金迩起身,曹氏跟着出去了。
金达面色铁青:“娘,儿子要休了这蠢妇。”
这话一出来,金铮和金钟就都带着各自的妻女退出去了,长辈起争执,留下做甚。
金钟低声道:“走吧!去郡主府。”
本来今年好事一件连着一件,过年且欢喜着呢。谁知又闹了这么一出?
里面传来父亲的咆哮声:“……史家说的?贾家说的?王家说的?……人家放个屁都是香的!皇家都做出来给你看了,你不信。这几家打发个媳妇子来给你送几件清库房的旧物,你倒是捧着恨不能供奉上。”
大太太脸涨的通红,气血上涌,又压制着不能发脾气。
“当日如何说的?若是四哥儿活了,转危为安了。不管冲喜的姑娘什么出身,什么来历,家里必跟疼姑娘似得……这话才过去几年?忘了?你一日日的跪在佛前,这般出尔反尔,佛祖能照佛你?你这般死后都是要被拔舌头的……”
大太太:“你……”
“儿子们没出息,你责怪儿媳妇。这是儿媳妇的错?这不是你作兴的吗?这家里是不容你了,收拾东西,这就送你回史家去。史家的门第高贵,我们金家高攀不起。你也莫要觉得有儿有孙,我不敢休了你?
我不提休你之事,我只拿着五万银子,你兄长便会主动请和离的。许是你史家门第高,和离了回去,你兄长还能找到再花两万两来娶你的……自此各生欢喜,再无瓜葛便是了。”
一行说着,一行往出走,喊管家:“备车——备车——”
这是一个大太太都从未见过的金达,她这才真怕了,去看老太太:“娘——娘——我本无恶意——我真无恶意——”
为这点事,不至于呀!郡主便是不高兴,可大年下的,家里又有老人,自己又是长辈,之别言语,随后再论便是了,何至于甩脸而去。
更何况,四哥儿追去了,哪里就不可挽回:“……必不至于闹到宫里?那宫里又岂是随便能进的?”
只是家里的小矛盾,晚辈脾气大些,未能领悟长辈的意图而已。回头坐在一起,说开了,事情便过去了。
即便是我这个长辈错了,难道郡主作为媳妇,她便无错?仗着身份顶撞夫家长辈,这是贤良之妇?
老太太面无表情,问她:“四哥儿是你生的?”
大太太:“……”
“四哥儿是你养的?吃用都是你照管?冷热都是你操持?”
大太太:“……”
“他说多劳你照看,那是孩子知道家和业兴的道理。可你扪心自问,他有父有母,轮不到旁人照看教养。家里请了先生……都奉承,是你操持的好!可谁家孩子不念书?我的两个儿子也读书……金家给的月俸多,先生还是能请到的。”
大太太:“……”
“四哥儿既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养的,更不是你教的……你磋磨了儿媳妇,又伸手管侄媳妇。金家跟西宁王府连着宗,这若是四哥儿将来官做的更大了,莫不是你也要管教别人家的媳妇?”
大太太:“……”
“你不思量着,怎么叫你的儿子们立业,整日里盯着二房做什么?四哥儿便不提了,年纪最大,家业已成。锐哥儿守在老宅,药材怎么种怎么收怎么炮制,他都学着呢,能独当一面了。可铮哥儿和钟哥儿呢?”
大太太:“……”
“你有主意么?你若是想叫孩子们继承家业,那兄弟俩怎么继承,这生意多了,利益沾着,容易闹矛盾。你得思量着,怎么安置哥俩。你若是想叫出仕,那你想求着哪个来办这事?是得劳烦四哥儿吧。既劳烦他,却偏要拿捏他媳妇,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