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又说邢夫人:“你们老爷左添一个丫头,右添一个丫头,可在外面混来?”
未曾!
贾母又问王熙凤:“琏儿年轻,正是贪嘴的时候。凡是行事可强迫于人,哪个不是心甘情愿跟了他的?”
王熙凤眼里满是讥诮,嘴上却道:“乌龟找王八,总也有那看对眼的。”
贾琏回头瞪了她一眼,王熙凤才又笑道:“自是老祖宗教养的好,咱家的爷们有小错,无大罪。”
贾母又摸了摸贾宝玉:“你也需得听仔细,当引以为戒。在家里混闹,都知你孩子脾性。要什么只管张嘴讨要,莫要学那恶形恶状,一味的强取豪夺,伤了天害了理,迟早是有报应的。马家这一遭,就是该得的。”
是!老祖宗教训的事。
正说着话,赖大急匆匆的来了:“老太太,不好了,刑部来人了,要提大老爷、老爷。”
贾母站起来便有些踉跄:“这又是为了哪一桩?”
“奴才打听了,竟是嘴严的很źǵ,无论如何都打探不出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
贾琏起身就往出走:“我去打问打问……”走到了一半了,他忽然才想起来,这家里怎么就溜我一个人呢?“珠大哥呢?快请珠大哥,去林府找姑父问问呐。”
是啊!这么些人,不见李纨!
王夫人才安排周瑞家的:“快去!给珠儿传话。”
大雪里,小小的院落静谧极了。
这院子里原也是莺莺燕燕,而今竟打发的只剩大奶奶一个陪嫁丫头作为屋里人伺候着。
周瑞家到的时候,大奶奶主仆在临窗的炕上做针线,内间暖阁里,门帘子撩起,能瞧见里面。
兰哥儿一身棉袍端坐在炕上,与珠大爷在对弈。
周瑞家的进来,李纨笑道:“怎生过来了?”
“兰哥儿未曾念书?”周瑞家的坐到炕凳上,低声问了一句。
李纨朝暖阁瞧了一眼:“大爷说天冷,念书写字冻了手得不偿失。读书之事……不急于一时。”她起身,把周瑞家的往暖阁带,“爷,周嫂子找。”
周瑞家的忙说了来意,贾珠叹了一声,摸了摸儿子的头,再一次叮嘱李纨:“叫他玩吧,莫要催着学了。”
李纨:“……”横竖家里是要被治罪的,无法科举,读书催那么紧做甚?是此意么?
贾珠起身,李纨将大氅给穿上,目送丈夫走入白茫茫的大雪。
贾兰趴在窗户上问母亲:“为何不喜?”
这贾家一家子连累我儿至此,我如何会喜?不过林家也是可怜,但凡出事,林家总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