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大姐夫还说:“打就打了,咋还打那么狠呢。”
大姐说:“不打狠了,不知道害怕。”
以至于打的一星期没能从炕上起来,之后便再没跑过。
所以,在桐桐落地京城的时候,乔家除了乔明之外,都被请去调查了。几个姐夫的问题不到起诉的程度,但因为她们都有公职在身,不等人放出来,就因为严重的原则性错误,被开除了。
赵胜男而今在那边跟这个案子,给桐桐把电话打过来,“乔家三女儿,最多不过半年的刑期!”这还是在大案要案的情况下,引起的社会反响大,包庇和从犯,半年是极限了。
桐桐‘嗯’了一声,半年也行呀!坐牢这个东西,案底在,有这半年足够改变她一生的走向了。
“乔聪和乔慧有虐待罪,鞭打果果的时间距离现在不到五年,是可以追究起诉的。另外又有包庇罪,两罪并罚,刑期在两到三年之间……”再要更久也难。
桐桐心里有数,大致应该也就是这样了。
“至于乔老根和宋换勤这二人,他们可能对这个犯罪团伙的其他犯罪行为知情,若是他们有检举揭发,有立功行为,量刑会有考虑,你也得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肯定会被判的,三年到五年……其实五年有些难,四年便是一关了……”
桐桐‘嗯’了一声,“日子长着呢!没关系!”最大的惩罚是坐牢吗?
不是!
是债台高筑,是贫病交困,是家破人亡,是老无所依……而这样的日子,自己又为什么不盼着人家长长久久呢?
是的!乔明在所有人都忙乱一片的时候,卖了家里的院子,连带着五金店也一起转让了。五金店这种铺子,最值钱的是存货。
一转让,到手三十二万。
拿了钱,直接走人了。她有一个外省的男同学,其貌不扬,但是一直在追他。大学毕业之后,这同学在山区里支教,支教够三年就可以调到县城里。
她的去向有人留意了,去了之后就跟这个男同学结婚了。男同学还在山区的一个镇上教初中,她在县城又卖了一套院子。山区的县城房子很便宜,两万块钱就能买一套。再用剩下的钱在这个省的省城里买了一间铺面,靠租金过日子。
当然了,这是后话!
而现在呢,就是人被送进去了。
老钟上门,给林耀军和张舒通报案子的进展。
他这次是真没瞒着,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桐桐这个孩子呀,胆子太大了!你们得管。我知道这些年你们都过的不容易,受影响最大的其实就是桐桐。你们看看她办下来的事,后怕不后怕。”
张舒起身就往卧室去,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窝里:都是自己的错!孩子在眼皮底下,可管的最少的就是她。
她为啥急?她为啥比谁都恨?
大人遇到这么大的事,崩溃了。而桐桐是骤然间失去了她所熟悉的一切,包括父母。
对于自己和孩子爸爸来说,失去的是儿子。
对于儿子来说,失去的是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其实,对桐桐而言,在当年那一刻,她也失去了家,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手足,失去了她也早已经熟悉的一切。
而那一年,她也才过十岁的年纪而已。
林耀军恨:“我要去见见……要去问问……为啥?!”一个孩子就只值那点钱,你把孩子藏起来,当时跟我要钱,你说一千,我都能想法子给你弄一万,绝对不报警。
你就是真拦住我,叫我给你几百块钱,我都给你呢!我有爹妈,有媳妇有孩子的,我惜命。你又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只为了那几百块钱?
为什么呀?想不通!就是想不通。
一个孩子,在你那里真没那么值钱,但在我这里是命。你把我最重要的拿走,却只换那么一点,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来换呢?
“就只几百块钱而已!”林耀军抓着酒瓶子:“……我想不通呀!顺手带走个孩子……就能要了一家人的命,我就想问问这些畜生,到底是咋想的!”
老钟:“……”是的!正常人无法理解这种恶人的逻辑的!他们真就为了那么一点钱,说害人就害人了。抱走果果,真就是顺手!
李三妹和王建民带了五个妇女,沿路交易,终点站是咱这里,李三妹受不了颠簸,要坐火车,看见果果了,顺手带走了,换了八百又退了六百,只赚了二百。
为了这点钱,林家搭上了一条命,叫林家一家在痛苦里整整煎熬了八年的光阴——搁谁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