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临淮微微挑眉:“不带爹去吗?”
好家伙,原来是想出去玩了。
他想到上一次秋意泊出府还是在半年前,这么一想也就随他去了。
“那爹一起去呀!”秋意泊笑嘻嘻地说。
秋临淮摇了摇头:“算了,你与你三叔去吧,家里还有些事务,爹要去处理。”
“好,那我回来给您带吃的呀!”秋意泊挣扎了一下,顺利的飞扑进了他爹的怀里,在他爹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聚芳斋的五仁月饼!我知道!”
秋临淮哭笑不得的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谁爱吃那个?不许买,你若买了我就全喂了你那池宝贝鱼。”
“知道了知道了。”秋意泊跳了下去,拽住了他三叔的手:“我们走啦,三叔。”
秋临与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他摇了摇头,拉着秋意泊的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爹是不爱吃聚芳斋的五仁月饼的,他爱吃的是采芝斋的牛皮糖。”
紧接着他就往旁边退了一步,看也不看在自己脚边上碎成一地残片的茶盏,俯身抱了秋意泊就跑,回廊上一连串儿都是叔侄两的笑声。
他哥,这辈子最讨厌吃的东西就是五仁月饼和牛皮糖!
毕竟他哥小时候被牛皮糖粘掉了两颗牙,又被五仁月饼粘掉了最后一颗牙,出了一嘴的血,吓得他们爹娘连声叫郎中,然后又被灌了半个月的药。
秋临与私心想着要是换做了他自己,估摸着也不会喜欢的。
秋临淮坐在原地又取了一个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笑着摇了摇头。
“三叔,你是不是很久没来逛过街了呀?”秋意泊拉着他在繁华的大街上走着,此时正值中午,是最热闹的时候。
路边卖包子的摊上冒出了雾白的蒸气,挟带着肉香和菜香卷向每一个饥饿的人的鼻腔,戏院里的大门敞着,里头的脸上简单描了脸谱的戏子排排蹲在练功的横凳上吃饭,挑着馄饨担子的小贩时不时的被人叫住,将白生生胖乎乎的馄饨就地下锅,客人则是在旁边揣着手眼巴巴的等。
秋临与瞧着这一幕,不由心生感慨,嘴里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倒也没有,三叔也经常去执行一些任务,偶尔也会路过的。”
“这样啊。”秋意泊突然带着他转了个弯儿,秋临与看着面前一排排红灯笼,就知道这里是哪里了,他想带求秋意泊离开,秋意泊却是一副非常想要却不太敢说的模样:“我听澜和叔说这里的香酥德蹄最好吃了,三叔我们去试试好不好?”
吃完隔壁条街就是触发任务物品的地方!刚好去从头逛到尾!
秋临与微妙的问道:“……澜和与你说的?”
“是呀。”秋意泊一脸无辜:“我问澜和叔哪里的蹄髈最好吃,他说挂着红灯笼的那一条街上最好吃。”
秋临与:好家伙,家里晚辈可太出息了,对着自家六岁的孩子说青楼的蹄髈最好吃!
这蹄髈说的真的是吃的那种蹄髈吗?
秋临与陷入了沉思,旁边却已经有个浓妆艳抹却未上钗环的女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娇笑道:“怎么这青天白日的还有郎君带着小郎君上青楼?那位郎君,快快带着小郎君离去吧,小心叫家中娘子知道了,后院的葡萄架便要倒了!”
秋临与:莫名有种想回去罚人跪祠堂的冲动。
他又看向秋意泊,见秋意泊还是一脸期待,不由长吐了一口气。这种地方他一向嫌污秽,从不靠近,可再看秋意泊那眼巴巴的样子,又不忍回绝……罢了,不就是上个青楼吗?大不了他叫那些花娘都注意着就是了。
他抬头扬声道:“这位娘子,楼中可否用午食?”
那娇娘道:“自然有的,郎君可要用?咱们红袖招的饭食可是一绝!定然郎君满意。”
秋临与不知怎么的,跨进门槛的一瞬间突地觉得轻松了许多。
两人被带上了三楼最好的那个包间,他们二人看穿着便是非富即贵,自然是往最好里招待。
“泊儿,你怎么想到要来吃这个?”秋临与不经意间问道:“泊儿应该知道这是青楼吧?”
“知道呀。”秋意泊挂在秋临与脖子上:“可我想来就来了!这又有什么不对?”
“你爹知道你进青楼是要罚你的。”
秋意泊歪了歪头:“我想来吃饭,爹为什么要罚我?我又不是来做坏事的。”
秋临与陡然心中一动,沉默了下去,秋意泊见他不说话也不打扰他,反而趴在栏杆上看起沿街风景来。
半晌,秋临与突然轻笑了一声,走到窗边把秋意泊抱了起来,他点了点秋意泊的鼻子:“泊儿说得对……来人,叫你们楼里清曲唱得最好的姑娘来,既然来了,也要听听是否有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