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又是一愣,接了银角子在口中一咬,紧接着便更是热情起来。
他手脚麻利地收拾了好几把香火和一张看起来非常精美的五彩经幡一并用油纸包了,这才又数出了两百文铜钱交予秋意泊:“郎君,这是小的摊子上最好的经幡与香火了,那两百文实在是不够找还郎君的,这些便当是小的补给您的……往里头走有家盛记钱庄,郎君要是路过可进去换些零散钱。您要是用得好,下回再来!小的一直在这儿摆摊的!”
小贩又看了一眼附近站着的秋露黎和林月清
“多谢。”秋意泊提着油纸包和莲灯走了回去,两女一人一盏灯分了,拎在手上你看我我看你,不由都觉得美滋滋的。
三人又顺着往里头走,一路上吸引了无数的视线。修仙界少有丑人,成天的天地灵气灌体,便是不美也有几分飘然出尘的气质,更何况秋意泊、林月清这样的美人?
不过路人都很知情识趣,见三人穿着非富即贵,不敢做出什么围观不叫走的举动来,反而避着他们走,不敢多看一眼。
秋意泊看见一家热气腾腾的糕点铺,道:“哎,姐,林师姐,要不要吃点?”
“好。”秋露黎应了一声,她闻着米香味,许久不用吃食的肠胃还真就有点馋了,林月清也颔首应是,秋意泊在前方带路,引着二人过去,放走到一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他强忍着没有躲,便有一个粉色的布包砸在了他的肩上,落进他怀里便松了开来。
那是一张粉色的帕子,里头还裹着一只绣得精细的香囊,帕子方散开便有一股草木清香,混杂在满街的香火气息中有些不易察觉,却也十分难得了。
秋意泊捏着帕子,顺势往来的方向看去,便见附近有一位与爹娘一同来摆摊的少女,看着他接了帕子,大大方方地向他笑了笑,被她娘拧了一把,这才不好意思地躲了去。
秋露黎以扇柄戳戳林月清的胳膊:“完了,我家弟弟叫人给看中了,月清,一会儿要是真有人上来抢他,你带着他先跑,我来断后。”
林月清也唉声叹气地道:“还是我来断后,你带着他先跑吧。”
“那不行,万一人家将你们两一同抢走了怎么办?回去别说老祖,就是师傅也要打死我不可。”
秋意泊无奈地道:“那咱们三个谁都别跑,一同给人当外室去吧,等着我爹和三叔来救算了。”
二女笑做了一团,秋意泊上前将帕子和香囊还给了人家爹娘,到了糕点铺子又是一番折腾,小二忙着给他们重新擦拭了桌椅,这才毕恭毕敬地请他们入座。
“几位郎君娘子,要用些什么?小店别的不敢说,用料都是干净的。”
秋意泊道:“来几个拿手的点心吧,再准备两包素点,一会儿上山供到佛前。”
“好嘞,您请稍等。”
糕点摊子不大,只有三张桌子,其他两张都坐了人,林月清好奇地打量着其中一个独坐的男人,对方满脸沧桑,身上衣服看着却是不错,头顶还带了个有帷幕的斗笠,在摊中怎么看怎么奇怪。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头微微测了测,居然就避了开来。
林月清小声地与秋露黎道:“那是不是传说中的江湖侠士?”
秋露黎也看见了,她低声道:“应该是吧,来吃东西还带着斗笠,有些奇怪……”
秋意泊是背对着那男人做的,调笑道:“你看这儿人那么多,说不定是衙役捕头之流的人物,候着惯偷呢!”
秋意泊以前听过一个笑话,如果在人流稀少的时候到首都某个标志性建筑去,可能除了你自己外,其他人都是便衣。
那斗笠人的帷幕动了动,似是听见了。秋意泊三人连忙正襟危坐,显示出自己是个大大的良民。
吃过了糕饼,又打包了点心,秋意泊双手已经提满了东西,奈何两位姐姐似是买兴大起,看不值钱的木头簪子都恨不得买一打回去换着戴,秋意泊见旁边就是方才卖灯小贩说的盛记钱庄,便将手里的铜钱尽数给了她们,道:“我去换些钱来吧,你们这样这可不经花。”
两人摆了摆手道:“快去快回。”
秋意泊一点都不怕来什么流氓纨绔,真要来了吃亏的肯定不是他姐和林师姐就对了。
说不定他还要去拦一拦,免得她们真把人打死了,这可不好交代。
——当然,要是来的是拐子,死了也活该。
秋意泊进了钱庄换了五贯铜钱,一两银子可以换一贯钱,一贯钱是一千文,足够他们花销了,随后又特意从后门出去,见四下无人就将钱香火素点之类的全部扔进了纳戒,换了个两手轻松。
甚至还临时整了个褡裢出来,一会儿好装两人的东西。
没想到从后头绕回前头街上,就发现人群围做了一团,卖簪子木梳的小贩鼓着勇气拦在了林月清和秋露黎身前,对面前的人道:“休要胡说八道,与两位娘子同来的郎君去钱庄了,片刻便要回来,佛祖脚下,也敢行此拐骗之事,也不怕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