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含泪颔首:“郎君说的是,但这样的精巧的机关太难制了,若是破城弩亦或者其他还可以,这寒铁扇太小了,怕是做不成。”
拆到这里,泊意秋和秋意泊也摸透了,泊意秋将扇子给他装了回去,抛到了文士的手中,他的速度极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改天有功夫替你改一改,对了,你叫什么?”
“属下文榕。”文士连忙接了自己的宝贝扇子,悄悄地在背后开合了一下,见无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两位郎君怎么拆的这么利索,难道二人其实是玩暗器的大家?
其他几人见了两人这一手,心下也是微微一惊,眼神显得更敬重了一些。
早说嘛,大人的子侄怎么可能真的是纨绔!这不可能!
经过了这一段小插曲,一行人终于往春风楼而去了,秋意泊还吩咐记得赔银子给酒家,还有记得把尸体带走。不多时,他们就已经坐在春风楼的大堂了。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他们这样的人,十几号人都能把应天府都拿下了,一个秦楼楚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春风楼的妈妈自然是个男的,哦,那这应该叫龟公。
他看着年纪不轻,身上却是穿得极为风-骚-放-荡,涂脂抹粉,叫秋意泊来说,有点像是……太监。
而且是那种心理扭曲的老太监。
春风楼是那种很标准的筒子楼,往上衍生的层阁楼上此时站满了男子,一个个瞧着弱不禁风,神情麻木,静静地立在栏杆旁边看楼下的状况。
春风楼的龟公和几个看着像是管事的被压在堂下跪着,秋意泊和泊意秋也懒得多问,一个打手都不敢说,这龟公自然也不会说,他们也只当日行一善,见义勇为来的。
泊意秋笑道:“不是听说春风楼最是妥帖,怎么我和二十郎坐了这么久,一无酒菜,二无美人作陪,你们春风楼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谁是头牌,下来叫我们见识见识。”
楼上鸦雀无声,半晌才有个打手颤颤巍巍地道:“头牌……头牌桃夭叫人送去见官了。”
“哦。”两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最好看的被他们揍成猪头送去见官了,八成也是回不来了,“那随便来两个吧,清秀些的,涂脂抹粉的不要。”
文榕见状,便上了二楼,走到几个房间最豪华的男子面前,斯斯文文地请他们下来陪客。
那四个男子噤若寒蝉,亲眼见过面前这文士扭断了好几个打手的脖子,他们也不敢不听话,乖乖地跟着下了楼,其中最好看的那个心一横,就要往泊意秋大腿上坐,却被秋意泊看了一眼道:“坐一旁。”
“美人来了,怎么无酒菜呢?”泊意秋笑吟吟地看了秋意泊一眼,又道。
很快就有人压着厨子去了,他们面前很快就上了一桌点心,看着挺新鲜的,应该是准备着晚上待客的。旁边的小倌给两人满上了酒,泊意秋试了一口,看向了秋意泊:“果然。”
嗯,果然电视剧和小说没有骗他们,青楼的酒里真的有下催-情-药哎!
整座楼里呼吸可闻,唯有两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场面诡异极了。
眠鲤看着他们,感觉自己真的操碎了心——刚刚在酒楼吃了饭,怎么到了这里还要吃?两位郎君真的不会吃出问题来吗?!
待两人说笑了一会儿,秋意泊看向了旁边的清秀小倌,轻笑道:“你们这个妈妈住在哪知道吗?带我的人去。”
“……是。”
秋意泊也没说去干嘛,文榕却神奇的领悟到了,不一会儿文榕便抱着一箱子东西下来了,他斯文儒雅地道:“禀两位郎君,此间地契、男倌身契都在此处了,另外属下还找到了几个孩子,都是被反锁在房间里的。”
“嗯,挺好的。”秋意泊应了一声,打开了箱子,里面堆得扎扎实实的薄纸,时下一个人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张纸,写明了姓名籍贯,又是为何要落水为娼,死契活契,按下一个指印就算是成了别人家的了。
当然也有些人是良家,不必他们说,秋意泊他们看看他们举止和眼神都能明白——那又如何,反正卖身契上写得是什么家乡遭难,家中贫瘠如何如何,‘自愿’卖身为娼,有了那一纸契书,就去了官府也没什么用。
又不是现代,是什么人、家住哪里、身份证号多少,电脑扫一下就明白了了。
秋意泊看完了一张身契,转手便凑到了蜡烛上。红色的火苗瞬间就吞噬了削薄的纸张,光线跃动在每个人的脸上,将世界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半。
泊意秋也看了一张,随手就烧了。
文榕很是知情识趣,端来了个铜盆放在了桌上,由着两人烧,还要道:“郎君们只管放心,他们这身契十有没在官府备案,没有什么麻烦。”
那龟公看着火光满脸惨白:“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入户抢劫……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秋意泊笑道:“既然招惹了我这等纨绔,那就受着吧。”
“叫他老实点。”
文榕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巴掌,将龟公掀翻在地,别说,他往日里最不屑的事情,今天干起来特别有干劲。
这是文榕第一次发现原来当狗腿子是这么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