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守祠堂的都是积年的老仆,一般都是上一代人走后,有忠心的奴仆不愿离去养老,便会只请看守家庙,这等老仆几乎可以算是半个主子了,尤其是现下‘孝’字可当半边天,长辈身边的猫狗都得敬重,别说这等陪着长辈一辈子还不愿离去的老仆了。
可现下那老仆笑得极为开心,仿佛两位郎君礼数非常到位,对已故尊长十分敬重一般。
泊意秋道“文榕,你去外面候着,我和十九郎还有些事。”
“是,郎君。”
文榕连忙收敛了视线,跟着一位老仆出去了。
一位老仆上前对着满室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走到了一旁按动机关,最中间的一扇墙缓缓旋转开来,泊意秋和秋意泊入内,在这内祠堂里的才能算是他们真正的祖宗。
秋家已延绵千年,又向来不兴分家,光一间屋子怎么摆得下所有的牌位?自他那一辈儿往上的先人牌位都在这内祠堂里了。
两人入内再度拈香,正儿八经三跪九叩磕了头,这才起身。
祠堂中飘着浓重的檀香气味,闷闷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牌位玄黑,白烛森然,两人却没有觉得有多怕——这儿说到底,都是自家的祖宗,且不说凡人无大怨恨魂魄连化成厉鬼的资格都没有,哪怕有鬼,那也不至于特意出来吓自家的娃。
两人的目光从牌位上一一看过,他们那一辈的牌位在最下方,再往上一排则是他爹那一辈儿的,为首便是‘秋临沂’三字,这位就是他们已经故去了近千年的真正的大伯父了。
大伯父的旁边则是各空了一个位置,显然是为三叔和他爹留下的,此后还有二三十个牌位,都是‘临’这一代的,再往上则是他爹的父母那一辈,祖父秋离叶,祖母顾春来。秋意泊举步向前,亲手将供案上的鲜花素果换了新的,泊意秋则是寻了两盏莲花灯来重新点了,供在案前。
做完这一切,两人本来是要走的,突然两人脚步都顿住了,又回身去看。大伯父牌位两侧都空着,他爹没死,他三叔也没死,这很正常,但又不是很正常——他们母亲也没死?
如果他们母亲去世了,牌位应该会放在上面才对。
其实这个问题,小时候秋意泊就有点想问了,但见他爹忌讳莫深,便很有默契地与他达成了共识,没有再问过,起初他一直觉得他母亲是死了,毕竟从来到这里就没见过他们母亲,当时还以为是方穿越,意识模糊的问题,如今修了仙后幼时的记忆越发清晰,他们可以确定,他们来的时候是出生第一天,而且很快他们就有了意识,这意识当中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一眼都没有。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什么都没有说,带着文榕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入院子,两人便将文榕派去了偏厅,两人泡入散发着柚子香气的热水里,泊意秋皱着眉低声道“往好处想?”
“或许是爹娘离婚了?”秋意泊提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因素,虽然他自己也不太相信“往难听里说,爹为了渡劫找个合适的小娘子成婚那也不是干不出来……我们娘生下我们后就觉得看破了那个笑面冷心的男人,怒而与他和离……”
“然后再过二十年,娘大限已到,爹幡然醒悟,开始了追妻火葬场,你爱我我不爱你,不爱你的我已经不在了!娘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泊意秋眼皮跳了跳“……不至于吧?我更倾向于我们娘也是个修士,两人春风玉露一相逢,意外怀孕有了我们,然后本着睡了就是赚到,我们娘根本不想负责,把我们一扔,自己去逍遥快活……”
秋意泊眼皮子也跳了跳“……很有道理,按照我们爹那长相,睡了就是赚到,但绑定了长期那不香吗?难道我们娘其实是个海王,不可能为了一条漂亮鱼放弃星辰大海?她是合欢宗的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漱玉真君?”
想来想去,也就是漱玉真君对他们是真的出乎寻常的好,各种照顾,还亲自弹琴给他们听,助他们突破,还让他们躺在他的膝头……
两人不禁头皮发麻“啊这……”
“不至于,修仙也不能突破生理构造吧……?”泊意秋呐呐地说。
秋意泊一脚踩在了浴桶上,眯着眼睛分析道“给我搓搓腿……你说合欢宗有那么两个秘法,整出个男女同体,或者男女转换,好像也不是不行?”
泊意秋下意识就捞起了一条毛巾给他搓了起来,脑海中已经联想到了无数什么《莲神九式》1、《魔女的滋味》2……之流,然后重重地摇了摇头“别想了,就这样!就当我们娘和爹和离了!就这么简单!”
秋意泊呐呐地点了点头,随即大腿就被拍了一记“好了,下去,压着我肩膀了。”
泊意秋将秋意泊的脚踝从自己肩头撇了下去“踩我很爽吗?你知不知道你腿有多重?”
秋意泊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也还行?不是很重啊!”
“你是不是忘记我是个基佬?”
“你是我就不是了吗?!”
“你这种姿势很危险!”
“操,你居然想上我?!你是人吗?!”
“谢邀,我是分神,不是人。”
秋意泊双手抱胸,警惕地道“我跟你讲……”
泊意秋微微抬眼,带着微妙的挑衅之感“嗯?”
秋意泊上前就一把抱住了他“那也不是不行,来来来!”
秋意泊还认真地问道“谁当1?要不你一次我一次,我们轮流留着来?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润滑?”
泊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