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半夜里喝了酒的缘故,秋意泊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纵然是只睡了一个半时辰,醒来的时候亦是神清气爽。
然而有些人就明显没怎么休息好了。
秋意泊一打开房门,便见二楼坐了个老爷子,眼下青黑,脸上发绿,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便幽幽地看了过来,说秋意泊是杀他全家的仇人都有人信。
开云真君是真的很想削秋意泊了——天知道他昨天是怎么过来的这小兔崽子下起药来是真的心黑手狠啊!他昨天是瞎了眼吗?竟然硬生生叫个百岁出头的崽子给唬住了,还真当对方和他年轻时一样是个敞亮开阔的角色!
先不提他找了半天才找到茅房,更别提进了茅房才想起来明明可以直接进会仙楼里用茅房。修真之人不沾五谷轮回,哪怕是在春溪城里当乞丐,吃的也是带有灵气的食物,根本挨不到五谷轮回之所,他昨天喝多了酒,在泻药的催动下愣是……窜了半天的酒。
开云真君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想喝酒了。
他后门到现在都火辣辣的
冷静点,这免患子可不是什么和他一样的小门小派出身,他是凌霄宗年轻一代天赋最好最受看重的弟子,更别提他师姐是真君,他爹是真君,他三叔是真君,他师祖是天下第一,他师傅是天下第一炼器师,此时正值春宴,他今天敢在会仙楼里动手,都不必等到明天,凌霄真君立刻直接下山来找场子,指不定还不是他一个人来,八成是要带着他那几个师弟师妹一道来的,改天被奇石老儿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明里暗里报复他呢
开云真君气结,没想到这辈子活到这把年纪,还真能遇上这等光靠个背景就叫人不敢动手的人物。
不提是他欺人在先,就是这小兔崽子主动来找事,他都得为了门派忍一忍。
好气哦!
自从进了渡劫期后开云真君心性已经许久没这么波动过了。
开云真君吊起了眼角,对着秋意泊冷哼了一声,秋意泊便大步走来∶“秋意泊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昨夜休息得可好”
开云真君险些气得拍桌子,这兔崽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好得很!”
秋意泊背脊笔直,身形微躬,以示尊敬。他在桌上一拂,开云真君面前便出现了八小碟点心,三大碗不同颜色的米粥,另有浓汤果蔬,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开云真君鼻尖动了动,在心中暗骂果然是纨绔子弟,出手就是水韵楼的早点,秋意泊笑道∶“昨晚上喝多了,若有不敬的地方还请您原谅则个。≈ot;
秋意泊说着,抬手替开云真君盛了一碗粥,放在了他的面前。
开云真君脸色稍缓“还算是懂点规矩,也就是……”
秋意泊顺溜无比的接了下去∶“也就是遇见了您这般的高风亮节的真君,才能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您大人有大量,宽厚仁和,向来不与我们这些晚辈计较,晚辈对您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山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ot;
“晚辈这等不知上下尊卑,有眼无珠之辈实在是浅薄难言,待今日事毕,晚辈一定向宗门长辈请罚,自请禁足,面壁忏悔。≈ot;
开云真君一口气噎在了喉咙口——得了,好话全叫他说了,这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他还能说点什么
秋意泊十分体贴的又送上了茶水。
开云真君干脆不看他了,喝了整整一海碗的红豆灵米粥,又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所有的菜色都干了个干干净净,半点都没给秋意泊剩下,他一抹嘴,啪的一下就把一个玉简扔进了秋意泊怀里∶≈ot;看你这小辈还算是懂礼数,赏你了。≈ot;
秋意泊顿
了顿,有些想掏出自己的花名册,奈何花名册许久没有更新过了,只得含恨接了下来,开云真君却不管他,一手一摊“昨天那酒膏再给点。”
秋意泊委婉地道“那酒膏不剩多少了……”
“放你娘的狗屁!”开云真君指着秋意泊鼻子道∶“你小子那做派我算是看出来了,不多你能拿出来给我下毒赶紧的,这道统就当是酒钱了,你若是看不上,拿去辉宝阁卖也够你百来坛酒了!”
别以为他昨天喝多了就没看见这小子拿出酒膏又藏了回去,换了个酒膏出来的事儿!还有今天这桌子菜,他昨天亲眼看着这小子去水韵楼订了百桌席面,如今桌上这些是水韵楼送的!
秋意泊微微一笑,端足了仙风道骨的做派“前辈过誉了。”
“一句话,给不给”
“前辈既然开口,晚辈自然双手奉上。”秋意泊说着,就拿了十瓶各色酒膏出来,开云真君一卷而空,“行了,走了。”
开云真君说罢,起身便离去了,他深深看了一眼秋意泊∶“若是日后有缘,我再来蹭你小子的酒喝————我给你的道统你可别真给卖了,里头好几个绝迹的酒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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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等秋意泊回答,刹那间便从会仙楼中消失了去,春溪城中的禁令,于真君们而言,若是有意而为,根本不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