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饼!”
“碰——!八万!”
“哎!我胡了!”
“呦,运气不错,这无定灵泉你的了!”
“灵弥道友今日真是禄存星天临头啊!”
“承让,常让。”
“哎!我胡了!”
麻将的洗牌声和呼喝声此起彼伏,扰得秋意泊直皱眉,却还是顽强地用被子蒙住了头,接着睡。他的动作引起了打麻将的注意,一个面若好女的青年凑过来看了一眼,莞尔道:“怎么说也是元婴修士,怎么这么喜欢睡觉?这都睡下去有一个半时辰了吧?”
“怎么不是?”另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叟笑着摇头道:“年轻渴睡也是有的,就是警惕性忒差。”
下一瞬间,一只枕头忽地自被中飞了出来,就往那老叟的方向砸去,老叟衣袖一拂,那枕头便安安稳稳地停在了麻将桌上,再看床上,秋意泊已经抱着被子怒目而视,他现在只觉得脑门子剧痛,谁能懂通宵后睡下去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吵醒的感觉?
等到看清楚一屋子的人后,他低头看了看,是自己的床,这被套还是他自己做的,再看房间摆设,他的衣服还挂在一旁的屏风上——是自己房间。
他盯着那些或美艳或俊美或仙风道骨的修士看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不知诸位道友是如何……”
不能怪他警惕性差,他临睡之前想着自己现在身怀重宝,硬是在房间里头放了三个阵盘才睡,其中有一个还是奇石真君做的,便是真君前来也不可能不声不响的进来,他自然就安心的休息了。哪想到如今房中整整凑了两桌麻将,旁边的小几上摆着各色奇珍异宝,有多有少,看样子他们已经打了好几圈了——连彩头都已经在各家手中转了两圈了。
真是撞了鬼了!
——哎?
等等。
秋意泊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向那几人,转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自床上起身,拱手行礼道:“晚辈秋意泊见过各位前辈。”
其中一位清丽如冰的美貌女子道:“别人若是得了机缘,欣喜若狂,你倒好,却是叹气,是为何故?”
秋意泊不曾抬头:“回禀前辈,晚辈昨日忙了一宿,今日实在是倦怠,并不为其他。”
——妈的,说好了他已经大了,奇遇雷达已经失灵呢?他就是想着自己不会再遇上什么传承了,这才放心大胆的收东西,好家伙,睁开眼一看整整两桌麻将!两桌!八个残魂啊!
这可真是米老鼠吃着妙脆角回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他到底有什么好,让老爷爷们前仆后继来白给?就因为他是天灵根吗?!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算了,这么一想也能忍。
仙风道骨的老叟笑道:“善!老道方才还在担忧,若是看中了你,你却不要老道这份机缘又该如何……你且来,老道有一份传承与你。”
说着,老叟掌中便飞出了一只青色玉环,那玉环落入秋意泊之手,老叟便道:“今日也未曾想到,老道已是风中残烛,归道之前还能与几位道友畅谈一番,于老道而言,已是十分满足,再无其他遗愿,此环乃是老道毕生积蓄,便给了你吧!至于传承不传承,且看日后有这份机缘!老道别无所求,诸位道友,逐望先行一步!”
说罢,老叟便如风中飘絮一般,转眼便消散于空中。
秋意泊捏着玉环有些愣怔,他本想着还要推脱一番,没想到这位老爷爷如此利索,说消散就消散,当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房中众人人人神色如常,仿佛先前与他们一道打牌的人只不过是提前一步回家了一般。
秋意泊暗自记下了‘逐望’这个道号,恭敬地道:“诸位前辈容禀,晚辈身负数个道统,实在是无力再修习其他,若各位前辈不弃,晚辈愿为各位前辈寻求传人。”
秋意泊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花名册。上回春宴他无聊地站在一旁看大家过入门试,顺手就将还能记得的同门和已经入门的弟子都登记上去了,还根据灵根分了类别,大大充盈了花名册,总算不是只有那几页了。
他怕几位前辈不允,先一步将花名册以及复刻本送到了众人面前,众人还想说什么,有几人却已经为上面的内容吸引了心神,“呀,这可真不错,天灵根,才八岁!”
“还有这个,虽然瞧着冷淡了些,百岁出头的剑道天才……”
那面若好女的青年只是无趣地看了两眼,随即就将一只纳戒甩进了秋意泊怀中:“本座无甚传承,不过是有些心得,给那些没入门的娃娃也无甚意思,你拿着玩吧——诸位道友,某先走一步。”
说罢,那青年也消散了。
秋意泊苦笑了一声,完球,这位前辈连姓名道号都不知道,以后怎么给他立牌位?……算了,就叫无名真君吧!
其他六人倒是对着花名册挑选了起来,一老者问道:“我等手中灵宝钱财无数,又有直指大道无上道统,你当真舍得给出去?”
秋意泊眉目不动:“晚辈出身凌霄宗洗剑峰门下。”
众人一愣,有一位修士道:“什么?你修的无情道?”
秋意泊默认了下来,毕竟无情道也脱胎自太上忘情,他学的太上忘情,这么说也没错。那清丽如冰的女子杏眼瞪得浑圆:“你……你居然是修无情道的?你怎生学那道统!岂不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