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坐不住,而是他觉得舒服够了,现在也不知道干嘛,周围的鬼怪似乎被一扫而空了,除了林媛在外和正常生活也没有什么异常,他也专门找了半夜和黄昏出去瞎逛,依旧没有遇到任何事情。
事情应该会到自己面前,虽然这里很有可能是假的,但他也不想祸害记忆里的同事,毕竟也没深仇大恨到那个地步,干脆办了离职,开始修炼。
这个世界并没有灵气,他体内也没有,但秋意泊也无所谓,他每日清晨起床按照规矩,一路小跑到城外的小青山,这会儿也该到中午了,在小青山上吃个素斋,然后找个山清水秀没人的地方打打坐练剑,等到了傍晚再一路小跑回家。
这样的消耗其实对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成年宅男来说是非常恐怖的,秋意泊第一天结束躺床上感觉自己跟死了一样,第一天没起来,一觉睡到了中午,这也很正常,他吃过饭后继续顶着大太阳一路跑到城外小青山,根据设定好的计划再来一套,半夜才回到家。
如此一直过了半个月,便觉得这一套流程做起来没有一开始那样累成一条死狗狗了。
秋意泊打坐调息,想着当年还是个小屁孩都能坚持下来,没道理现在不能坚持。
他在心中记下了每天练剑的次数,等回去后他要拨沙漏。
谁说在幻境里练剑不算练呢?
完美。
小青山上有别墅区,秋意泊挑了个据说是凶宅的买了下来,特意嘱咐林媛不要来,日子就变成了城里住一天,山上住一天,每天跑一趟,多余的时间用于练剑和入定,奈何这凶宅也没跳出来什么鬼,倒是来了两个听说他的大名上门来求的富商,秋意泊去看了,然后表示人要相信科学,有病上医院——人家里干净得飞起,觉得有问题纯属是自己想得太多。
秋意泊依旧雷打不动每天练剑、入定、锻炼,因着山里空气好,秋意泊早上还会点一炉香,抚琴唱经,用于静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说现在肉-体凡胎能力有限,一套青云剑法练下来,没有以前那么把剑招舞得看不见影子,但多了许多思考的时间,让秋意泊于其中探索,为何这一招接的是那一招,为什么这一剑要这么出。
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山里,秋意泊的饮食也开始简单了起来,山上有个道观,道观里有素斋,秋意泊有一段时间每天去报道,后来发现自己入定的时间变长了,老是错过饭点,就干脆演变成了早晨过去吃个面,然后带几个大白馒头走——天热,纯馒头不容易坏。
身体中并无灵气存在,秋意泊却乐此不疲地循环着这个过程,又过了个月,他干脆连山都不下了,每天还是老一套,早晨锻炼,跑去吃面,然后带着馒头当下一顿,日复一日。
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奇怪的,原本在山上的时候总想着逃课,能睡觉绝不入定,现在反而倒了过来,果然人都是下贱的,唾手可得的不稀罕,得自己争取的才有滋味。
山上道观的道士都认识他了,称他一声道友。还有一位老道长想收他为徒,秋意泊却拒绝了,言明已经有了师傅。老道长感叹一声果然有缘无分,也就不强求了,两人有时候会在山里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偶遇,兴致来了便会论道,每次秋意泊都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对方就像是凌霄真君或者奇石、孤舟……等等长辈,这位老道长身上有许许多多眼熟之人的影子,说出的话也是秋意泊曾经在长辈口中听过的。
“哥,你不觉得冷吗?”林媛提着面粉过来秋意泊这里给他囤点食物,毕竟天冷了,做好了可以放冰箱吃很久,s市的冬天是属于湿冷,外面确实最多也就零度,可室内愣是比室外还要低几度,她一个鬼都冷的打哆嗦,然而秋意泊还是夏天那一身汗衫运动短裤。
“也还好?”秋意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在室外锻炼一个夏天,人黑了很多,但这两天好像又在白回来了。他现在可厉害了,一入定能入定天,不吃不喝,醒过来也不觉得饿或者渴,不入定的时候每日清水沾唇就足够了,每次吃饭都是秋意泊看见了这才想起来吃一口。
怎么说……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吃了快半年的大白馒头,也不觉得腻歪。
林媛看着上一次冻在冰箱里的食物,不禁咋舌:“哥你都没吃?你是想修仙吗?!修仙也不是这么折腾自己的吧?哥,你看你,有钱有闲有能力,干嘛这么苦这么累?你就不考虑去旅游吗?我家市区有个大平层,哥要不你去住两天换换心情也好啊!”
活人不吃不喝靠什么活啊?!这么折腾下去秋意泊明显是要垮的。
秋意泊微笑道:“好像也不错。”
紧接着秋意泊去了市区住了一个月,又开启了旅途,前往那些有口皆碑的旅游胜地,往日里只存在画面里的风景一下子出现在他的眼前,秋意泊自然是喜欢的。
等一年后秋意泊归来,依旧是选择回了小青山。
秋意泊赤身站在山泉下,任由冰凉的水自头顶浇灌而下,将他淋了个通透。
所谓的故事线怎么还不来?难道这就是一个电影,所以有林媛这一个女主就很够了?
他闭上了眼睛——管他呢。
他就在这里,有什么,只管来就是了。
他透过水幕看向外面薄红的曦阳,忽然记起来许久之前,也是这样一副景象,泊意秋和他一起看着万雁齐飞,在心中发下了一个宏愿。
我想修仙。
不因什么剧情,不因什么天命,不因什么灵根——我想修仙。
忽地眼前景象寸寸破裂,如同一面被打碎的棱镜一般,薄红的天际之后是碧蓝的天空,咸湿的海风迎面而来,秋意泊睁开了双眼。
有一个白发,倚坐在一扇巨大蚌壳中的妖族有些惊讶地看向了秋意泊:“你好厉害。”
“你所见皆你所愿,皆你所惧,你为何不惧、不怖、不贪、不求?”
秋意泊想了想,掂了掂手上的疏狂剑,微笑道:“大概是因为想要打掉你的狗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