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补充了一句:“实在是想骂的,传音骂。”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秋意泊又挑了一点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待说完后有弟子看着布局安排有些疑惑,发问后却只得了秋意泊一句自有安排便算完。
“都回去休息吧。”秋意泊道:“小心明日精神不济,误了大事。”
“是,真君。”
翌日天还未亮,青莲剑派便响起了悠长沉重地钟声,凌霄宗一众弟子早早就醒了,收拾好了装备,等待出发。玉清道君的训话声从远处传来,秋意泊伸出一手,泊意秋仔细仔细地给他扎护腕,也侧耳听着,笑道:“还挺热血沸腾的。”
“不然?”秋意泊眉间微动,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就没有什么衣服繁琐影响行动的说法了,护腕要不要都没差别,“差不多得了。”
泊意秋抓住了他的手,五指一动,便与他十指相扣,他长出了一口气:“……还怪紧张的。”
“……”秋意泊扬眉道:“其实我也有点。”
往日里的混战那撑死了有个十来个人就顶破天了,今日却是以千数记,可想未来乱相。
这和高居朝堂不同,远在后方时他不过是选择最合适的将领,将后勤工作保障完善,他关注的是此战胜败如何,一条条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简单的数据,依靠死去了多少人来计算此战是大胜、惨胜还是大败、惨败。
今日
轮到自己上了,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至少是比小时候学校春游的前一天还要紧张一点。
“时间到了。”秋意泊和泊意秋披上了代表凌霄宗真的白色外衫,银色的绣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两人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出了门去放出了宝船,凌霄宗众人上船,随即船只汇入青莲剑派的船队,一同往远处驶去。
天空澄澈,一碧如洗。
白林城上空陡然出现了一队伍巍峨庄严宝船,急速向东方驶去,宝船所过,飓风随之而来,有修士抬眼望去,在视野的尽头认出了那个标志:“是青莲剑派!”
“今日青莲剑派与血来宫想约在逐鹿原一战生死!”
“早该如此!”
“血来宫丧尽天良,令我辈修士不齿!”
“玉清道君不负正道魁首之名!”
玉清道君心有所感,不禁微微一笑,数千年的困守,今日总算得以一报,他心念微动,整队飞舟再度加速,如离弦之箭冲向逐鹿原。
不多时他们到了逐鹿原,见到了血来宫的船队,为首是一艘朱红宝船,漆黑为低,奢华无比,船头之上,有一人独座,正是血来道君。
青莲剑派的宝船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玉清道君走上船头,他并未刻意扬声,天地之间却无处不是他的声音。“血来道友,别来无恙。”
“玉清道友,别来无恙。”血来道君并未起身,只是遥遥举杯:“今日得以与道友一战,心情激荡,道友见笑了。”
玉清道君一摆拂尘,三千雪丝顺着他的手臂悠然垂下,他道:“血来道友,正魔两道同为探得天道真理,殊途同归,我二人本可以时时切磋,相交为友,今日在此相会,非我所愿!只是血来宫门下为非作歹,丧心病狂,屠戮道界,蚕食修士,非人,类魔也!血来道友,你管教不严啊!”
血来道君慢慢地饮尽了一杯酒,笑道:“我与玉清道友不同,只知这天下弱肉强食,弟子既拜入我门下,自当随我,又何来管教不严一说?玉清道友,听闻你困守阳神境界多年,如今总算是被你寻得个缘头,何必又说的如此光明正大?要战,便战!”
玉清道君直接无视血来道君前半句,道:“诸君!今日一战,为除魔卫道而起,一战方休,生死不悔!”
“青莲剑派门下听令,布阵!”
“是——!弟子等谨听道君令喻——!”
血来道君道:“诸君,今日为捍道而战,我意逍遥,生死不悔。”
“血来宫弟子听令,今日必屠青莲剑派,畏战者,死。”
“是——!弟子等谨听道君令喻——!”
数千道流光自天空而降,泾渭分明,化作青红双阵,青莲剑派身着青衣,清正缥缈,血来宫着红衣,如残血凝固。血来宫一方有暗红残光奔腾而来,化作十数位真君,凌空而立。
血来宫为首真君向青莲剑派一拱手:“老朽血来宫柏化,可敢与老朽一战!”
按照修真界正经约战的场面,开局己方真君与彼方真君对战一场,如果打赢,就要一直打下去,先分一波胜负,压一压对方的士气——这看似是血来宫讲规矩,实则是青莲剑派吃大亏了。
青莲剑派为何要来向凌霄宗求援,主要还是因为青莲剑派门中真君实在是太少了,除却玉清道君外,一共就四位真君,且真君中最高也就是渡劫期,虽然与血来宫那种靠邪法升上去的真君不可同日而语,但放到车轮战上多多少少吃点亏。
凌霄真君心中一动,却知道如今不是什么上前的好时机,青莲剑派莲泉真君意动,正要上前,却叫秋意泊叫住了:“莲泉师叔,我去。”
秋意泊是剑修,还是器修,对付这种车轮战是最好的。不为其他,别人打他,或许打完几轮车轮战,还没碰到秋意泊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