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道君还未说话,秋意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两位道君还是在我这秘境中打吧,二位神威天降,我等晚辈实在是消受不起。”
血来道君一手负于身后,“秋长生,又是你。”
“是我。”秋意泊笑道:“道君不必再找,我不在秘境中。”
他似乎也只能这么帮玉清道君了。
他的秘境中,天道法则自然全力倾向于他,虽然道君境界恐怖,他不一定能抢过血来道君,但这不是还有一位玉清道君吗?他拉一个偏架再说。
秋意泊想了想,又把李秀的阵盘给掏了出来,一并扔了进去——李秀以为跟他一样埋进地里就没人发现了?他当然折返把阵盘带走了。
这里是苍雾境,是一个可以容纳道君的秘境。就算是道君,就算他们已经分出了胜负,没有秋意泊开门,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是出不去的——当然,秋意泊没指望能困他们太久,但有一刻的喘息,也就够了!
秋意泊笑不太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持疏狂剑进入战场,他没有直入真君战场,而是学着血来宫一样不讲武德,径自往地面上的战场而去。
此时温夷光正在与一个大乘真君纠缠,并非温夷光打不过,而是吃亏在了第一次上战场,对方执意混在弟子之中,温夷光束手束脚,又要杀对方,又要防着对面杀己方阵营低级修士,这才纠缠至此!
秋意泊如清风而至,他不是温夷光那种面硬心软之人,少了两位道君在头顶上牵制天地法则,秋意泊再度行动自如,区区一个堆上来的大乘根本不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光芒一闪,秋意泊便将那大乘真君立毙剑下,挫骨扬灰。
“泊师弟?”
“长生真君?!”
“真君来了?!真君来救我等了!”有弟子如蒙大赦地喊道。
不光是温夷光低估了战场,青莲剑派也是如此,大家都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血来宫道统奇特,非将其焚烧殆尽才能彻底杀灭,再者战场上人数众多,明明是对着敌人去的,可落下来下面的人又换成了己方的同伴,无数剑气法诀神通根本不知道是对着谁来的,明明众人对灭杀血来宫自觉十拿九稳,稳操胜券,可当真上了来,只有两个感觉——那就是茫然和惊慌。
可以说要不是秋意泊开局先灭杀了一半血来宫弟子,他们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血来宫一方则是讥讽道:“还是正道!堂堂真君居然下来击杀我方弟子!真是狗娘养的逼脸都不要了!”
秋意泊淡淡一眼扫了过去,他和血来宫讲什么武德,只见他身形微动,脚下顿生一朵青色剑莲,那剑莲不如以往时凝聚不散,反而成凋零之势,化作无数长剑旋绕于他左右。
他低喝:“去!”
青色长剑瞬时冲上天空,掀起惊涛骇浪,随即化作道道青色长虹,巨大的剑锋钉入人群,入地三尺,屹立不倒,每一柄巨剑下都燃起了金色近白的灵火,高温将整片逐鹿原烤得都扭曲了起来。他立于其中一柄巨剑之巅,淡淡地说:“我本不愿加入战局,但血来宫不守信用,令真君残杀低级弟子……”
他垂目而视:“要命的,让开,我只杀真君。”
血来宫泱泱大军在此时竟然无一人敢动手,这是在瞬息之间连杀三位大乘真君的长生真君,谁敢掠其锋芒?秋意泊负在身后的手比了个手势,己方阵营中无力再战者顺势脱离战场。
血来宫门下面面相觑,忽地有人高喊了一声:“真君又如何,我们一起上,难道还怕他!”
话音未落,那人便倒下了,灵火无声无息地在他身上漫延,元婴在烈焰中惨叫着被焚烧殆尽。
秋意泊淡淡地看着众人,血来宫门下不知谁先开的头,缓缓往旁边让了一步,有了第一人,便有第二人,很快场中就空了几片出来,大约有七八处。
那七八人只觉得身上一寒,他们未动,可正因为他们未动,才让他们凸显了出来。
秋意泊勾起嘴角:“很好。”
那七八人只觉得身上传来了一股不可拒绝之力,下一瞬间他们便被抛入了空中,半空是真君们的战场,此时战况尤为激烈,其中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渡劫,几乎一入战场便被己方一众真君甚至公平的一人一个对上了,秋意泊打了个响指,示意温夷光也不必再在下方停留,径自入了半空战场。
凌霄真君还是那副慈蔼的模样,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干净整洁如新,他摇头道:“这血来宫的真君真是跟耗子一样。”
“道统邪门。”秋意泊示意温夷光可以开始乱杀了,这上头大家都是真君,不必顾虑那么多:“师叔可好?”
“还好。”凌霄真君握着剑的手负在了身后,若不看环境,还真有那么几分悠然之色。他摇头道:“此前来时,只觉得心气难平,可如今也不过尔尔。”
人的情绪是会消耗的,尤其是对上一众把赤血录练得出神入化的真君,手上没有灵火就是非常吃亏,人么是一剑一个,但死了还能活,一来二去打不死人,自然情绪不高,甚至是感到厌烦和烦躁的。
凌霄真君看了一眼天空,略有些惋惜之色:“长生,你将两位道君放进秘境了?”
“是。”秋意泊疏狂剑垂在身侧,居然就真在乱战之中和凌霄真君站着聊起天来了,“他们在此处,我们施展不开。”
“也是。”凌霄真君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意泊,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他道:“放我入内。”
秋意泊轻描淡写地说:“师叔,不要送死。”
道君之战非大乘巅峰可以触碰的,哪怕是到了孤舟那个水平恐怕也不行,凌霄真君平淡地说:“血来必须死。”
“且看。”秋意泊微微笑了笑:“师叔不会以为我没有后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