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秋意泊是怎么知道第二种的……这就跟晚上买了面包打算当明天早饭一样,鲜少有面包能活到明天早上的。
秋意泊一个没忍住,又把第三个脆饼也吃了,寻思着明天开始要留在兄弟两身边当护卫,总不好抛下人自己出来置办土特产,干脆就不回去了,在大街上扫荡了起来——折回去,刚刚那个水果饼再买一百个!慢慢吃!吃不完就送人!
水果饼的摊主突然接了个大单,立刻忙了起来,秋意泊指着一旁道:“摊主,还要多久?我先去逛一圈,回来再拿。”
“一百个大概需要一炷香左右,前辈您逛一圈回来差不多!”摊主道。
秋意泊点了点头,反正他已经付了钱了,摊主不慌,他也不急,转头就去了隔壁卖布料以及胭脂水粉的店铺先替秋露黎她们买一些,紧接着又往丹药铺子去补充了一些基本的草药,高级的他不缺,等再去商行扫荡完了,他的饼终于好了。
他挥了挥手就将水果饼装进了专门放点心的纳戒里,刚刚闲逛的时候听旁边闲聊的人说隔壁那条街上有个卖蜜皮烤鸭的,味道格外好,他打算再去买几只烤鸭。
毕竟出门在外的,随便找家店都有可能是雪妖开来吃两脚羊的,他还是在安全的地方多准备一些食物比较安心。
等将七八个纳戒装得满满当当,这会儿天都快亮了,秋意泊回客栈眯了一个时辰,就听到有人来敲门了。不久之后,秋意泊眯着个眼睛,冷了个脸,抱剑站在了柏家两兄弟身后,实则是太困了,懒得做什么表情——早知道还不如不睡觉呢,睡又没睡饱,简直太痛苦了。
这两兄弟确实是来行商的,第一站去的就是一家专门兜售药材的商行,两人家族或许小有声名,商行直接将两人请上了三楼包间相谈,秋意泊听了满脑子人生鹿茸黄精之类的药材,年份都卡的恰恰好好,是那种凡人掐根须子含着都能吊住一口气,但又没上品阶的药材。
估摸着是走凡间的生意的。
等等,这些东西东域也有啊,他记得他之前跟着镖队一路回凡间,镖师说过有一处药材不错,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来北域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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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这北域的药材格外好一些?
秋意泊暗中记下了这商行的名称,要是晚上有空,他再来跑一趟。想到这里,秋意泊突然一愣,随即轻笑了起来。
秋家已经……罢了,还是买一些吧,按照惯例送回去,多少是一份香火情。
紧接着两兄弟又带着秋意泊以及一众护卫去了第二家商行,也就是昨天秋意泊去过的那家,因为昨天秋意泊扫得太狠了,是东家亲自接待的他,如今看见东家看见秋意泊抱剑站在了柏家兄弟身后,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随即抬手道:“请。”
柏朝韫温文尔雅地道:“多谢李东家。”
“柏东家客气。”
几人上了二楼包间,其他护卫是不好跟了,秋意泊依旧抱剑跟了进去,老神在在的往柱子上一靠,李东家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随即笑道:“柏东家未免太过见外了,我等相谈,还带了一位化神真人护卫左右。”
柏朝瑜随口道:“做生意嘛,先小人后君子,李东家,我和我哥都是不能修行的凡人,万一有什么事儿,我和我哥的小命可就送在这儿了,我们柏家和李东家做的是灵石生意,还没到过命的交情上呢!”
柏朝瑜就差没直接说我跟你谁跟谁啊?你也配我跟我哥拿命赌你的人品?
秋意泊眉间露出一点笑意,别说,这小子嘴贱到别人身上听着还蛮爽的。
“四郎,住口。”柏朝韫低斥了一声,随即温和地道:“对不住,李东家,舍弟心直口快,还望李东家勿要见怪。”
“自然,自然。”李东家道:“柏东家不能修行,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
柏朝韫眉目不动,就跟听不懂这是讽刺一样,含笑应了下来,转而道:“不知道此前那一批货物……”
李东家颔首道:“令弟有句话说得对,先小人后君子,本来呢,我是想寻个借口婉拒柏东家的,只不过柏东家心细如发,居然派了人来探我的底细,我再说无货便未免有些太过敷衍了。”
他说着,有意看向了抱剑而立的秋意泊,柏朝韫也跟着瞥了他一眼,紧接着便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问道:“李东家此话何意?”
“咱们也直接一些……订金在此,柏东家请回吧。”李东家将一枚纳戒推了过来:“按照契书,十倍偿还。”
柏朝韫看向了李东家:“这批货已经与李东家签下契书了,贸然毁约,李东家,这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确实。”李东家解释道:“行商做人,以诚为本,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事关柏东家,若是柏东家能为我解惑,那这笔生意还能再谈。”
“韫,知无不答。”柏朝韫道。
“那我便不客气了。”李东家道:“听闻柏东家并非嫡系主支?家中还有一位嫡出兄长?如今你二人正在争抢家主之位?”
“确实如此,只是此事又与李东家何干?”柏朝韫有些讶异地说。
“柏东家这般说可就没有意思了。”李东家道:“开门做生意,自然求个平安发财,令兄据说乃是玄灵根,短短三十年就已经是筑基修士……令兄寻了我,那柏东家与令兄,我自然选择令兄了。”
言下之意,柏朝韫无法修行,不管是再好的丹药,也不过是百岁寿数,李东家想要长长久久的把生意做下去,都是和柏家做生意,当然选择能活得更长的那个。
柏朝韫听罢,不禁微笑道:“原来是韫为难李东家了,既然如此,韫告辞。”
说罢,他起身带着秋意泊与柏朝瑜离开,柏朝瑜实在是没忍住,低声道:“哥,你别生气,这姓李的就是个短见的,二哥修仙是厉害,但是他会做个屁的生意!修为再高,难道还能越过老祖去!”
“四郎!”柏朝韫低斥了一声,随即抱歉地李东家笑了笑,带着他们离开了。一直到了车上,柏朝韫才温和地对秋意泊说:“劳烦真人替我兄弟二人下一个禁制,莫要叫我们的话传了出去。”
秋意泊坐在车沿上,今天外面风正好,他懒得进去,闻言随手打了个响指,里头两兄弟自然察觉到了突然就变得呼吸可闻的车厢,柏朝韫平静地说:“就算二哥不会做生意又如何?他可以活得很久,这就是他最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