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麻利的滚了,随着房门闭合,秋意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这劫数已经变得朦胧不可见了,他当时确实是有些莽撞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爹和三叔自己慢慢去找,说不定等他们反应过来,秋家已经又好了呢?
何必让他爹和三叔参与这件事。
也不必仆婢引路,他与泊意秋相距这么近,自然而然就摸到了他的院子,一进院落,就看见泊意秋坐在廊下,身边摆着冰镇好了的果汁,正托腮看着他的方向。秋意泊大步走了过去,往他身边一坐,将泊意秋递过来的果汁一饮而尽,背脊完全与美人靠贴合,舒服得他叹了一口气。
“看见了吧。”泊意秋道:“累不累?”
“累死我了……我给我爹和三叔捏了一下午的脚。”秋意泊苦着脸说:“怎么会弄成这副狗样子的?你不是一直在家里看着吗?”
“这不能怪我。”泊意秋从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无奈之色:“有你插了一次手,这已经是很过分了,我哪里敢再伸手?我在家里就纯一打工的,知道我身份的都没几个。”
“我倒是想杀人来着,可惜被爹和三叔严防死守。”泊意秋淡淡地说:“爹和三叔并不信任我,他们现在觉得我早晚想取你而代之。”
“噫,他们渡劫期脑子不正常。”秋意泊道:“你别在意。”
“我懂。”泊意秋也挨在了美人靠上,长舒了一口气,简单讲了讲这些年的事情:“我是不懂他们了,你看家里其实也还好,恶心的人总会有几个,我们秋家又不是什么天王老子投胎,还指望这么多人不出几个傻逼?也算是稳步前进,在望来城站稳了脚跟,你看这一代已经有两个能修仙了,下一代应该更多……你说爹和三叔到底还在纠结什么?”
“远香近臭。”秋意泊抬眼看着星空:“可能是和之前差距太明显了……现在把他们扔回凡间好像也来不及了。”
因已经种下,果就在这里,在望来城,不在凡间。
忽地,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要不问问其他人?”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方法,随即两人冲着天空就开始喊:“师叔!~师祖——!师傅——!师傅师叔师祖你们在吗——?!”
当了道君就是这点好,有事直接朝天喊,都不用其他手段。别人喊当然是无济于事,秋意泊和泊意秋喊人那是效果拔群,堪称大师球,一喊一个准。
那也是必然的了,秋意泊是阳神道君与其他三人齐肩,泊意秋也是大乘巅峰,他们要张嘴,恐怕真就是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了,于是乎三位道君想也没想,直接往望来城而来。
道君的速度堪称恐怖,两人扯着嗓子哇啦哇啦喊了两声,刚喝了一盏果茶润润嗓子,就看见院落里出现了三道人影,三道人影不分先后,齐刷刷就到了。
奇石道君、孤舟道君、凌霄道君还当是一来就能看见秋意泊和泊意秋正在和什么外界道君生死大战,结果一来就看见两个兔崽子懒散地坐在廊上,坐没坐相,旁边还摆着吃用,一脸享受,凌霄道君和孤舟道君还没说什么,奇石道君便指着他们道:“你们两个……混账!”
要命了,他还在炼器,听见呼喊还以为自己家两个秧苗惨遭毒手,扔了东西立刻赶过来,生怕慢一步就看见两具尸体,结果可倒好!
秋意泊和泊意秋也是一脸懵逼,他们两本以为是那种沟通方式——他们喊一声,然后三人感知到,直接隔空进行一个语音会议……哪知道三人就这么赶过来了?
凌霄道君揉了揉眉心:“你们两真是……到底何事?”
两人赶忙起身,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从廊上翻了下来,一个去告罪,一个去花厅赶紧摆出个席面来,为了怕孤舟道君的打,是秋意泊去的花厅,大乘巅峰的泊意秋在孤舟道君面前,孤舟道君总不好意思先打断他的腿,总要收收手。
泊意秋先拱手见了礼,这才道:“今天月色甚美,弟子与长生……”
话音未落,泊意秋就躲过了一道剑气,孤舟道君淡淡地看着他,大有他再胡扯一个字就打断他的腿的意思在里面。泊意秋连忙求饶,赶忙道:“师祖别打,今天师叔、师祖还有师傅来,主要是为了我爹和三叔!”
三人一听,也知道自己是误解了,大概是这两个兔崽子看见自己亲爹和三叔陷入渡劫期不得出,情急之下想问一问他们,不是要他们敢过来救命的意思。
泊意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孤舟师祖,这才请他们移步入花厅。这院子本来就是留给秋意泊的,地方自然修的漂亮通透,待入了花厅,三面窗户打开,便是临水观花,美不胜收。
秋意泊已经布置好了席面,他向来周全,但是看见孤舟师祖进来还是没忍住缩了缩脖子——要命,他不敢回宗门就是怕孤舟师祖来找他切磋切磋,他不是很想被打得怀疑人生。
如今猝不及防见了,别说,他真的有点慌。
——谁喜欢挨打啊?!
还好孤舟道君没说什么,径自坐了,泊意秋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下,叹气道:“按照我们的计算,这会儿我爹和三叔要么已经看破劫数,叩问大乘了,要么就是杀尽旁支,自行游历问道,怎么眼看着我爹和三叔都快要不行了呢?”
凌霄道君摇头道:“你们两个……心太急,渡劫期这等大事,等闲谁敢插手?偏偏长生就是忍不住,我且问你,若怀真与应真就此陨落,你焉能不生心魔?”
秋意泊口中发苦:“师叔,我到底哪一步算错了?您悄悄看一眼就知道了,我爹那样子,就跟明天就能发丧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