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光道君又接着说:“可是来寻景岳奇抄?”
“是啊。”秋意泊解释了两句:“机缘太多也不好,我本来寻思着等我道君少说还能玩个两三千年,哪想到一个不小心就到了阳神?这不就得还债了么!光是买山头弄灵脉就花了我大半家当,这不,楼宇还没修呢……”
他说着,目光在已经修复了大半的晗光宫一扫,宸光道君当即警觉了起来:“你别想打我晗光宫的主意!”
“没,哪里能贪图你这些呢?你也不容易……”秋意泊话锋一转:“就是有没有锁光阴分我点?我拿法宝跟你换呗。”
这么多年来,锁光阴还真就只在飞花秘境出现过,这种出现指的是长在飞花秘境里头,秋意泊走了这么多道界,就没见过其他道界有——在其他道界这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神药,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反正不是地里头长出来的。
宸光道君就知道这土仪收的烫手,当即低咒了一声:“没有太多。”
秋意泊也不介意:“来个五六百根就行,多了也用不上。”
“五六百根?!”宸光道君大怒:“秋长生,你也好意思张这个嘴!你要那么多干嘛?你那破门派是被人灭门了不成!就等着你拿着锁光阴回去救命啊?!”
秋意泊无所谓地说:“那倒没有,就是锁光阴酿酒挺好喝的。”
宸光道君这辈子都没把锁光阴和酿酒联系到一起过!
他怒视秋意泊,秋意泊笑道:“反正你这宫里又没人用得上,给我点怎么了?你要是不给,那我就只好去找嫂夫人们了……”
“你还要不要脸!我不给你就打算拿我妻小来威胁我?!秋长生,你堂堂一个道君,也好意思杀女人?!”
秋意泊:“谁说要打要杀的了?说来也是巧,我给我家姐姐们准备了不少珠宝首饰,你这个地方好是好,就是忒小,什么时兴的丝绸,外域的宝石啊恐怕是没有的……我想也知道外面修士带进来的哪里能有我的好,你不给,我就去找嫂夫人们换呗。”
秋意泊微微俯身,他比宸光道君要高一些,如今俯首来看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轻轻笑了起来,确实是占尽风流,他低声道:“……你说好不好?”
宸光道君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他怒道:“不许去后宫!我给你就是了。”
秋意泊直起身,含笑道:“你给我……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宸光道君立刻扔过来一个纳戒,指着门外道:“赶紧带着景岳奇抄给我滚!”
秋意泊接了,转而留下了丝绸宝石。倒不是他坑宸光道君,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江南丝料最便宜的时候一两银子就能买一匹,可若是运到西域那就是千两黄金一匹。他搜罗了好几个道界最好的胭脂水粉、钗环法衣,真论起来那也不便宜,需知有时候也是美丽的东西就是越是珍贵,最珍贵的天材地宝往往也美得叫人见之忘俗。
秋意泊捏着纳戒,对脸色发青的宸光道君道:“所以说,有时候道侣太多了也不太好,是不是?”
宸光道君:“你最好赶紧滚,免得我心魔发作起来杀了你。”
“哇哦,带着全家老小一起死,这心魔是怪厉害的。”秋意泊对着宸光道君摆了摆手,“走了,我那头一山头的弟子等我看顾,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待我闲了,再来寻你喝酒。”
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未落下,他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了,宸光道君狼狈地骂了一声:“谁要和你喝酒!下次再放你进来我就是……”
狗这个字,最后他还是没说出口,因为大概率下次秋长生这个人想要进来的时候,不管他愿不愿意,最终他还是能进来的。
秋意泊许久未来,但还是记得去天工坊的路怎么走,无他,这满皇宫都被他拆了一便,这么大的工程他这辈子也就干了这么一次,实在是叫他难以忘怀。
晗光宫也是老样子,只不过这一次来不同上次,周围的宫人见了他无有躲避的,大多是恭敬地行个礼,再迈着轻盈的步伐从他身边路边,瞧着像是正正经经的待客之礼。
天工坊也不曾改变,那巍峨的宫宇静得像是没有人生活在这里一样,秋意泊到了宫殿前叩了叩门,里头传来了一把苍老的声音:“进来。”
秋意泊拉开殿门,就跟有先见之明一样往一侧避了一步,只见殿门一开,里头就如同流水一般落下来不少东西,叮叮咚咚响成了一片,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满地便都是法宝,秋意泊探出个头来:“师叔可在?”
殿中老者眯了眯眼睛,随即惊讶地道:“宗主?!”
秋意泊连连摇头:“师叔使不得,怎么又叫上了宗主?还是叫我道号吧!”
“……”景岳奇抄犹豫了一瞬,还是道:“长生。”
秋意泊应了一声,便从法宝的缝隙里选了个落脚地慢慢走了进去,景岳奇抄下意识站起身来迎,等秋意泊再行两步,他眼中惊讶之情愈盛,他骇然道:“长生,你居然已有阳神之境?!”
“嗯,机缘巧合罢了。”秋意泊笑眯眯地选了块精铁矿原石坐了下来。景岳奇抄在看见秋意泊已经叩问阳神之境的那一刹那,就知道今日秋意泊所来为何——既然已有炼虚合道之境,就该为宗门做打算了!
秋意泊也不作掩饰:“今日我来,是请师叔出山的。”
景岳奇抄沉声问道:“宗主可寻得灵地,建得宗门,又有良才美玉?”
“自然。”秋意泊认真地说:“十方道界,麓云山脉为我宗门之灵地,天品灵脉为我宗门延续之根基,又有美玉过百,只等师叔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