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还要其他干嘛?”
他忽地有些警觉,狐疑地看着金虹真君,双手抱胸:“有一说一,我现在是有道侣的人了,虽然师叔你距离道君只差半步,采补我虽然有用但那也是不行的……你如果想走这条路,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我师祖?你采补他,他刚好顺势修炼一下道心!你两爱恨情缠一下双双历情劫!”
金虹真君闷笑出声:“你这是为我好还是要我死?”
秋意泊想了想:“也是,万一我师祖一个不好也疯魔了要杀妻证道呢?虽然你们俩也生不出孩子来,但杀院子里养了三年的猫猫狗狗也不太好。”
金虹真君拍了他一下:“莫要胡说,否则你师祖杀来了我可护不住你……炼虚合道,我不急。”
“为何不急?”秋意泊也认真了下来:“师叔,炼虚合道和炼神还虚还是有本质性差距的。”
“我为何要急?”金虹真君反问道:“如今道界太平,又无事压我心头,我只观你,瞧你一入道君便没了踪影,如今在外界忙碌于经营麓云山,每日没个喘气的功夫……我当时便说了,长生,你太急了。”
“我至今偶尔也会想起你当时,明明无人逼迫,你也不过五六百的年纪,你在着急什么?非要迈入道君之境?”金虹真君在秋意泊头顶上碰了碰,“后悔么?”
秋意泊眯了眯眼睛:“师叔,你怎么知道我后悔?”
“我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秋意泊平静地说:“我就算不是道君,我也爱出门玩一玩,届时见世间之大,生死皆于他人之掌,叫我战战兢兢地过?恐怕不能。”
“我这人你也是知道的。”秋意泊笑道:“你看,我年轻那会儿你不也很喜欢我?我与你越是脾性相合,你应该越是想杀我才对。你最终没杀我,是因为望来城的巧合,阴错阳差罢了,若那次你不能渡劫入大乘,恐怕是越来越疯的,早晚是要轮到我的。”
“我不介意,是因为我如今与你相交莫逆,哪日师叔真要杀我才能渡劫,我也愿意千方百计的想出一个法子,要你能杀我,我还能保下命来。”秋意泊说到此处,笑意转淡了去,他嗤笑了一声:“我这人就是护短,没法子……可其他人凭什么?”
“一个与我不熟的玩意儿,他想把我当个玩具,当个乐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凭什么?”秋意泊笑道:“我不愿将他人当个玩意儿,也不愿他人将我当个乐子……师叔,我们已经修行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不能去,也就罢了,强求无益,可既然能去,那何不去更高的地方看一看呢?”
金虹真君呼吸一窒,他凝视着秋意泊:“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秋意泊忙不迭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点心茶水,拔腿就溜:“师叔你慢慢渡劫哈,我去外头吃!”
金虹真君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了起来,云顶之上,有劫云凭空而现。
那是满目的暗沉,于他眼中却是灿若烈阳。
此前不渡道君劫,是不心动。如今心动了,自然要渡劫。
如此浩大的阵仗,太虚门弟子自然有所感应,连在闭关的太虚真君都被惊动了,他出门一看,便知道是金虹真君渡劫,不由扬起了掩都掩不下去的笑容。
比他快一步,这很好。
随即他便开始吩咐弟子们忙碌起来,道君劫数自然非同凡响,不论高低阶的弟子都要避开,尤其是真君更是要远远的避开,免得被天劫以为是来助阵的一并清算了。
秋凝黎自然也被惊动了,她走出洞府,与相邻的同门聊了两句,得知是金虹真君的道君劫,正打算好好看一看之时,忽地身体腾空而起,有一手挽着她的手臂,她下意识僵硬了一瞬,手中法诀还未出手,她便已经站稳了。
她人已经在天劫范围边缘了,而揽着她的人么……
秋凝黎想也没想就拧了一下秋意泊的手臂:“你要死了你!”
秋意泊故作吃痛:“哎哎哎,凝黎姐你别掐我,痛!”
“你想吓死我是吧?”秋凝黎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来了?”
“早就来了。”秋意泊寻得地方不错,高山的巅峰,刚好天劫的范围之外,他也不能真的进去跟金虹真君一道挨劈,但说一千道一万,他也不能甩袖子就走了,万一有那么个乌鸦嘴真中了,他也好捞一捞人。
哪怕天劫下面人不太好抢,秋意泊就算能把金虹抢下来至少是个重伤濒死,但秋意泊觉得也不是不行。金虹真君与麓云山相比,他还是愿意为了金虹真君不要麓云山的。
他摆下了桌椅,秋凝黎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在一张椅子上坐了。秋意泊也没想到自己三两句把金虹真君说的心动了,他叹了一口气:“这年头真的是说渡劫就渡劫啊……我点心都没吃完呢。”
秋凝黎是听出来了,再看桌上那一碟只有三块的酥饼——其他都有四块:“方才与你金虹师叔在一处?”
“对啊。”秋意泊道:“本来是想来寻你的,结果先遇到了师叔就去了他的一醉宫聊了几句……姐,不提这个了,你先尝尝这个奶酥饼,我从他那边抢出来的,确实好吃。”
秋凝黎微微摇头:“要是被师叔知道他渡劫你还想着饼……”
“那我可是当着他的面拿的。”秋意泊笑着说:“师叔人可好了,哪里会跟我计较几碟子点心?而且我人不是都在这里给他护法了吗?我不过去是因为我不能再过去了,我再过去一步我也得挨雷劈。”
“这么远?”秋凝黎下意识地说了一声,随即道:“对,忘记你已经是道君了……可恶,你怎么修得这么快?!”
秋意泊给秋凝黎抛了一个俏生生地媚眼:“没办法,谁叫我天赋异禀,悟性高超,天下难寻,姐姐你羡慕不来的。”
秋凝黎看了他一阵,然后给了他一个爆栗,秋意泊抱着脑袋抽冷气,秋凝黎却很坦然地说:“你就是成造化了,我该打还是打,你有本事还手试试?”
秋意泊疯狂摇头:“我不敢,我不敢。”
家人就是这样,哪怕几百年不曾见面,可见了面,家人就是家人,再不联系,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情份。别说秋凝黎敢打他,哪怕是回到当年,和他从小一块玩的兄弟姐妹们还活着,身为凡人照样揍他,一点都不带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