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宙:“……秦渺!”
秦渺笑嘻嘻地比了一个不说话的手势,王怀宙这才放缓了语气,安抚道:“道阻且长,有一时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是正常,少宁,日后莫要置气,将纳戒一扔就下了山去……你若是带了纳戒,师傅还不会这般担心你。”
秋意泊乖巧地点了点头:“师兄,我错了。”
他悟了,原身是个熊孩子,八成就是那种遇到了什么事儿,然后东西一扔说‘我不修仙了!’就自己连夜跑下山去的那种——就算如此,也没啥出息,直接溜回了老家躲着。
真的不想修行,回什么老家?就不能换个地方换一座城池吗?十四五的少年哪里不能去?秋意泊这里称呼一声少年,因为十四五在修仙界那确实年少,可要是真放在凡间,十四五岁就是青壮劳力,说不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村子里都知道他是跟着父亲去了城里念书,他父亲显贵了,又是娶了高门贵女,又是纳了好几房小妾,但秋意泊打听出来他这父亲据说连秀才都不是,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古代阶级森严,就算是当商人发了横财,也不太可能娶到高门贵女,别说嫡女,连个庶女都不可能嫁给他,顶多嫁个得脸的大侍女都算是看得起他了。
那他这个父亲八成是沾了他这个儿子是修士的光,得了灵鹤门的照拂,所以才有达官显贵愿意嫁女,又给财产,还不约束对方纳妾——他们嫁女,是为了和‘少宁’搭上关系,而不是为了和他爹搭上关系。
王怀宙瞧了一眼秋意泊有些发白的脸,心中也有些难受,小师弟平素最是活泼好动,如今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可见这委屈吃的委实是太多了。
秦渺也觉得有些刺眼,他在秋意泊头上揉了一把:“行了行了,别哭丧着一张脸,回头师兄带你到后山去打獐子去!马上就要进冬了,现在的獐子又肥又嫩的,你保证爱吃。”
王怀宙瞟了秦渺一眼,没有多吭声——哦,他就说师傅养在后山的獐子怎么动不动就少一只,原来是他们两个给祸害的。
不过此时小师弟心结未解,他也不多说什么。
秋意泊轻轻地摇了摇头:“师傅罚我闭门思过的。”
“啧,那师傅也不是第一次罚你闭门思过啊!”秦渺搂住了他的肩膀,把他用力往怀里按了按:“你哪一次听了?好了好了!别闹腾了,看这小脸白的……这药你拿着擦一下脖子,免得明天脖子都抬不起来!”
说着,秦渺就塞给了秋意泊一瓶药,秋意泊小心翼翼收了,秦渺则是被王怀宙一扯,不得不放开了扯着秋意泊的手。秋意泊正想道谢,忽地听见外头似乎有些喧哗,不禁闻声望去,两人也听见了,他们侧目看了一会儿,随即回过头来道:“少宁,你且在洞府中修养两日,明日我叫秦渺给你送獐子吃,莫要出门。”
方才还笑嘻嘻地秦渺也点了点头:“嗯,老实点待在洞府,不然的话我就告诉师傅你偷猎他的獐子吃!”
两人说罢,就催促着秋意泊关门,秋意泊不明所以,但当今之际也就是听话还能保命,便顺从地关上了门。
两人转身离去,听着脚步,似乎有急事。
洞府是没有窗的,但并不妨碍秋意泊如何,他手腕一翻,指若莲花,结了几个复杂的咒印,很快半座灵鹤门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还好他当了修士之后耳聪目明,记忆力超强,否则这种小时候学来玩的咒印他真是不记得了——他自己有太上忘情道统自带的玄真眼,素来用不上这种类型的咒印。
“杀了他!”
“杀了他——!”
远处有人聚集,在呼喊着。
而人群之中有一人被五花大绑地压在中间,那人高喊道:“顾师兄!王师姐!你们为何要杀我!我做错了什么?!”
有弟子高喊道:“他根本就不是齐师弟!齐师弟怎么会连我是谁都不认识?”
“齐师弟无辣不欢,他却吃了一年多的清粥!”
“我见过他用过其他道统!”
“齐师弟定然是被邪修篡去了神魂!齐师弟早已死了!他是个邪修!”
秋意泊:“……”
修真界……狼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