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恨!如何不恨!幼子死得蹊跷,却又因女婿而亡,更可恨的是女婿也死了,他连想讨个公道都不知道向谁去讨啊!
正当此时,顾家人冷漠地说:“谁要与你家那个废物共走一路?我家三郎难道被你家祸害得还不够吗?一道骑马去的,惊了马,你家护院只知道救你的儿子,谁来救我三郎?!他被发现时在崖底,身体都摔了个稀烂,还被蛇虫鼠蚁啃噬,但凡当日你家护院能有人拉我家三郎一把呢?!”
“呵,说来还不是怪徐四?!”刘家人看着徐知府的目光简直是恨不得他当场暴毙,“浑天的魔王!祸害人家的煞星!若不是徐四无知,坏了灵木,怎么会就遭了报应,还拖累了我儿?!”
“休要胡说八道!”徐知府呵斥道:“贤兄,我道你是伤心,可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灵木报应,那都是无稽之谈!”
刘大人低声笑了笑,他指着徐知府道:“是不是无稽之谈你心中有数!来人,我们走!徐启,我等着看你是怎么死的!”
徐知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苍白,其他几家低嗤者有之,不屑者有之,竟然除了王家,没有一个愿意与他好好说话的。甚至白家和顾家走时没有带着棺材走,而是留下了棺材,就这么摆在了徐府门前,他们自顾自的走了!
徐知府看着面前漆黑的棺木,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这森冷的天气居然还激出了一声的冷汗。
他自然知道是不是无稽之谈。
若是无稽之谈,曹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命悬一线呢?
若是无稽之谈,他又怎么会把三郎嫁给曹家做男妾呢?
可如今看着面前的棺木,他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无稽之谈’!
不,一定是曹家做的鬼!他们是去的春寒斋,谁不知道春寒斋是曹沐那个先生开的,听说有那么几分本事在手上,一定是被他给报复了,所以四郎才会死得那么凄惨!
这一定是曹家借那先生之手在警告他!
可……当真是这样吗?
徐知府希望是此事为真,他希望一定是曹家动的手,而非什么灵木有灵……
可若当真是灵木有灵,愤恨四郎砸烂了它,断了它的生机,这才报复……
一层又一层细密的冷汗浸透了徐知府的衣服,他不住地打着冷颤——不,不能就这么简单的以为是曹家做的,万一是灵木报复,他们徐家还能活吗?
一定要请老祖,一定要请老祖……
突然之间,右侧大街上跑来了一个人,他见到徐知府,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爹?”
徐知府猛然回头去看,却发现是形容狼狈的徐三郎,他厉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徐三看着面前的棺木,满脸都是迷茫,他被困在曹府中,如同睁眼瞎子,浑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日意外听见曹三在谋划诡计,这才想尽一切办法逃了出来,哪里想到一回来就看见了这般的场面?!
徐三问道:“爹……爹这是谁?谁死了?”
徐知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冷静了下来:“老四……不光是老四,还有王三,顾六……”
末了他突然想起来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他道:“进去说话——来人,将棺木都抬进去,给少爷作伴!”
徐家下人齐齐应了一声,开始搬动棺木,徐三被徐知府抓着一路进去,他身形踉跄,仿佛走路也不太稳当,徐知府却浑然未觉,等到了内里,徐知府才道:“你怎么回来的?!”
徐知府脸色很难看,他知道徐三既然能回来,那他藏在曹家的暗线算是完了,一个都留不下来!
可惜他这么多年的心血。
此时他看着徐三下意识地觉得厌恶,对比起那些心血来说,还不如徐三死在曹家!——他为何还没死在曹家?!
“逃回来的!”徐三连声道:“爹,曹三那贱人不光要杀了我们,还打算对家中下手!正是我听见了,这才动用了一切办法逃回来!”
“这难道还需要说吗?”徐知府不屑地说:“以曹三的心性,既然家中有了老祖坐镇,怎会放任我们?!”
“也是你们废物!当时曹三坐产招夫,我叫你们去,你们一个都没能叫曹三点头的!若曹三是我女儿,我又愁些什么?!”
他家富贵,曹家富足,两家相交十余年,都是一样的养儿女,他养出来了一堆纨绔,曹家养出来了两个大家闺秀和一个机敏过人的女中豪杰,实在是叫他恶心!
徐三知道徐知府是什么意思,他却丝毫不觉得伤心,他眼中有着奇异的光。只见他从袖中摸出了一物,徐知府下意识的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小铃铛,徐三笑着,诡异莫名:“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徐知府:“什么……?”
他一顿:“这难道是……?”
徐三点了点头:“是啊,我走之前,我还把这个偷出来了……爹,曹三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惜她到底是一个女人,优柔寡断,这才给了我机会。”
徐知府下意识要伸手去拿,徐三却收回了手。
“只要我用了她,曹家自然而然就会死绝。”徐三看着徐知府:“爹,如何?”
“你要什么?”
“我要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