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覆的脚步顿住。
脸上是沉思。
南宫覆的儿子、儿媳一脸见鬼的看着少年:爸年少时有情人?
他们南宫家因为血脉单薄,祖上有位先祖,想要改变南宫家的血脉命运,史书记载着这位先祖娶过八房小妾,但没用,南宫家只有正房生了儿子,且这位先祖在儿子出生的那天,就死了,死的时候,身上长满了脓疮,据脉案所提,先祖是死于花柳病,但奇怪的是,他的正房和小妾都没有这种病,而先祖也不曾在外花天酒地……这事儿在外人眼里,就是个风流韵事,但在南宫家,却是个教训……
南宫家多出专情人。
凡观其先祖,只要是多情的之人,都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南宫家的人,对待感情自然不敢胡来。
若说南宫覆年轻时,有过有情人,作为儿子的南宫祟,是不信的。
“胡说八道。”
南宫祟忍不住斥责。
古赋声神色冷淡,“听你父亲的。”
南宫祟比古赋声年长两轮,也算是他的长辈。但他南宫家处事低调,也没在乎这些徒有虚表的称呼。一个人的教养和尊卑,是刻在骨子里的。
古赋声有手腕,能力绝非在他之下,他也不能摆长辈的谱。
“那就听你的。”
南宫祟看向南宫覆,语气低声恭敬,“爸?您真辜负过姑娘家?”
南宫覆的记忆像是被人拉到久远前,恍惚的梦了一场,又被拉了回来。那一声”覆哥哥”,就是一坛埋在树荫下,早就被遗弃了的古酒。
南宫覆眼眶微湿,“是!是小绵!”
他看向拾参的眼神透着感激、感慨。如若不是少年提及,他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再响起那个站在山坡上对着他晃手臂,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小姑娘了。
南宫祟,“!!!”
他妻子也是一脸懵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是给她儿子请不衍道长吗?怎么就冒了她公公年轻时候辜负了姑娘的事了?
南宫覆抓住拾参的手,神色激动,“小友是说在梦中给老头刨黄泥的就是小绵?小友可能帮老头找到小绵?我这辈子没有等她,是我食言了!我总该见她一面,把话说清楚。”
拾参看眼他脚上的阴魂,“真想见?”
南宫覆郑重点头。
想见!
他十二岁的时候,家里接手了茶生意,那时候还是民国,战乱纷争时期,他和爹走访茶园,就是在安溪一个茶小镇,认识的小绵。
小绵家里穷,只靠家里的一点茶山维持家里的开销,但那是战乱时候,生意都不好做,更别说茶生意了。他看着十岁的小姑娘瘦巴巴的,就给她两个馒头,也是这两个馒头,两人有了接触。
他在茶小镇待了两个月,小绵带着他走遍茶小镇每一座山茶山,教他从采茶、炒茶到包装……那段时光,短暂、美好。
他临走前,问小绵愿不愿意跟他走,但小绵拒绝了。
他不忍心看着小绵在她家里受苦,就承诺她,以后会回来娶她……可惜,他后来遇到了他的夫人,一个非常有趣的女子,他深深的被她所吸引,两人婚后的日子,更是蜜里调油……
小绵……
早已经被他忘记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挂在他脚上的阴魂醒了,它站了起来,就愣愣的看着南宫覆因为回忆,脸上陷入高兴、愧疚交织的情绪里。
南宫覆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