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琼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额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男人撑着身子半坐起,柔软的薄被滑落至腹间,凉意顺着微散的衣襟入侵,胸前的伤口一阵阵刺痛。
姚宣辞倚靠着床头,揉了揉微痛的眉心,急促的心跳声在胸腔一下一下沉重的跳跃着,眼底的凶戾随着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渐渐收拢。
方才是梦,梦里他发现阿琼有孕之事。
可他没有这段记忆,连细节都是今晨寻找过府医询问才得知。
现在只梦到了这一截画面,从此事发生直到他在大理寺醒来那一刻,这一段记忆没有半点要浮现的意思。
它隐藏在脑海深处的某一个地方,无法窥见,无法得知。
扰得人有些心烦。
浅浅一眠,脑中的疼意已经完全褪去,姚宣辞抚上胸口那厚厚一层绷带,被忽略的伤口刺痛重新回笼。
这一箭,是因买卖私盐之案而起。
上一世他没发觉阿琼有孕,也不知自己对阿琼的在意,便没有刻意躲避前往州城。
故此并未经手过此案,也就没碰触到这背后的暗波涌,同僚审查一番后早早结案,结局很是平淡寻常。
他思量了几许,抬手掀起床帐,穿上鞋靴,唤了一声,“墨崖。”
守在外头墨崖立马应了一声,凑近垂月门,“公子,有何吩咐?”
姚宣辞拿过搭在木施上的墨袍穿好,动作间不经意扯到伤口,他剑眉微皱了一下,随即不在意的走出卧房。
“去大理寺,将邢昀京唤来。”
墨崖闻言迟疑了一下,“公子是打算同邢大人商议一番,还是……准备回大理寺?”
按照公子那事事亲为的性子,那必然不会躺在床上乖乖养伤,他还是要斟酌一下,该劝的劝一劝。
墨袍男人细细整理好衣襟,抬目望着他,眯了下眸子,墨崖被看得后背发寒,“公子为何这般看我?”
他又说错话了?
姚宣辞越过他,出了厢房房门后朝着东侧书房走去,“待白鸦回来,你回暗堂训练一月。”
墨崖一激灵,那哪是训练,分明是回去被群殴挨揍。
“公子,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敢多嘴了。”
姚宣辞被他这一嗓子吵到,推开紧闭的房门,目带几分嫌弃,“待你从暗堂回府,便接替白鸦,让他也回去。”
上一世,墨崖死在皇室暗卫手里,自此他身边只留下白鸦一人。
后来白鸦主动请求回暗堂管理,每隔几月便会将他身边的暗卫轮替一回,将他们召回去考核。
这一世已有人瞄准了他,为防患于未然,需得提高警觉,免得再重演上一世的悲剧。
有人作陪,墨崖心里平衡了许多,“那等白鸦回来,属下便通知他。”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心道既然他们二人一样的命运,那就先让白鸦回去探探路罢。
于是他便哼着小曲儿出了院门,赶往大理寺寻邢昀京过来。
主院里,温琼坐在正堂侧座,怀里抱着猫等侯夫人过来。
那只猫一身雪白毛茸茸的,乖乖巧巧趴在温琼的膝上,她揉捏着猫儿粉嫩嫩的肉垫,挠了挠它的下巴,小主子便享受的仰起头,埋头一下撞进她掌心蹭着,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声。
这一次生怕自家姑娘吃了亏,宋嬷嬷强求着跟了进来,她扫视一眼堂中规规矩矩垂首守着的婢女们,望向堂门外。
门外空寂一片,明媚的日光洒落在门前,白鸦与阿瑶守在外头的影子随之倒映在地上。
她们已经在此等了一刻钟多,依旧是不见侯夫人出现。
温琼没有如宋嬷嬷那般警惕提防着,掌下毛绒绒手感好极了,她赞叹,“猫儿果真可爱。”
只待日后她安定下来,也去寻一只小猫儿养着,光是看那小舌头一下一下舔着雪□□嫩的小爪子,要被可爱到心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