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孙,非是臣等无能,实乃灾情突然,官府从未遇到过此等雪灾。
百姓毁家破舍,臣等亦行文地方赈济。但却又歹人趁机作乱,裹挟百姓藏匿于山林沟涧之中,此等大雪,官府实在难以搜寻。
而这些歹人裹挟百姓,作为乱民,却已频频伺机而动,捣毁数十座村寨孤城,劫掠杀伐。还请王爷、太孙明晓。”
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而朱允熥也懂这些道理,但他这次并不打算和浙江官场讲道理。
改革不是讲道理,也不是正义凛然就能办成的。
前宋那帮仁义道德的君子们,前前后后忙活了上百年也没有做成,足可以说明。
他上前两步,目光冰冷的盯着跪在地上解释着的浙江布政使。
“王叔来时便听闻浙江道官府肆意杀害灾民,王叔几度将要昏厥,悲痛不已!”
“你们浙江赈灾不力,便要怪罪到老天爷,怪罪到灾民身上。不思如何赈济安抚百姓,只知厮杀镇压。”
“今日起,谁敢再乱杀灾民,孤便替王叔,索了谁的命!”
本王没有!
本王不是!
朱樉立在寒风之中,刚刚踏足码头的他,忽然想要回到应天城,哪怕是永远待在太庙里抄经。
“太孙……”
浙江道布政使震惊的抬着头,眼中满是惊惧。
朱允熥却是冷喝一声:“王叔坐镇秦藩边陲多年,不怕杀人!”
说完之后,朱允熥一挥手。
孙成立马叫人押着被拿下的五人,往杭州府城走去。
寒风中,朱樉一阵错愕。
现场看着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杭州知府被带走的其余浙江官员,亦是错愕惶恐不安,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浙江道上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原本为朝廷钦差准备的酒席也没有派上用场。
所有人都跟在秦王和皇太孙身后,一路赶回杭州府城,进了浙江道布政使司衙门大堂。
众人到了布政使司衙门。
被锦衣卫缉拿的五名执掌整个浙江道的人,也就被送进了衙门后头的牢狱之中。
浙江道的官员们,依照这官阶,分列在大堂两侧,目光紧张又不安的偷偷打量着上方似乎还在推辞的秦王和皇太孙。
朱允熥扶着二叔朱樉的手臂,低声道:“您是督办钦差,还是长辈,侄儿可不敢乱了规矩,这主位该是您坐的。”
朱樉这时候心里是真的后悔了,看了一眼静静摆在眼前的椅子,只觉得自己屁股落上去定然是滚烫的。
他侧着身子,背对着在场的官员们,低声道:“你要拿人先与我说啊,一来浙江就给三司主官拿了?”
这位坐镇边疆,就秦藩,统御兵马戍边的大明秦王,心里满是苦水。
朱允熥嘿嘿一笑:“让他们先乱起来,二叔才好布局不是?”
朱樉见自己问了一句,这位好大侄便回了一句,一时无语的苦笑着。
挥挥手,显得有些无奈。
可在转过身之后,便已经是那副大明秦藩的威严仪态。
朱樉一屁股稳稳的坐在了堂上主位,目光冷冽的扫视在场站立着的官员们。
“尔等,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