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不能有诽议,天下间更不能有。
所以,三爷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借口。”
说到这里,唐可可猛的转过身,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面前的两根栅栏,目光死死的盯着高仰止。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三爷需要我去死!”
高仰止漠然低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牛皮纸包。
很小,方方正正的一块,中间稍微有些鼓鼓囊囊的。
“服下之后,身体会出现青紫斑块,可以解释为被私殴致死。药效很快,不会有疼痛。”
高仰止解释了一句,便将药包塞进了唐可可的指缝中。
而后,他缓缓起身,双手向外一挥衣袖,躬身礼敬。
“请君赴死兮!”
唐可可盯着被握在手上的药包,无声的牵动着脸颊笑了笑。
他有些脚步不稳的站起身,深深的看了眼栅栏牢笼外的高仰止,点点头,就这样盯着高仰止,一步一步的后退,整个人没入进了黑暗之中。
高仰止嘴角抽抽了几下。
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自己并不能看清的牢笼深处。
“直娘贼!”
“大明万世永昌!”
轰的一声,黑暗之中的唐可可那具魁梧的身躯,重重的砸倒在了地上。
闻声,高仰止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从怀里掏出一枚钥匙。
从诏狱最深处,将一间间牢笼打开,包括单独关押着唐可可的那间牢笼。
做完这些时候,高仰止迅速的走到了诏狱门口,低着头弯着腰冲着里面怒吼一声。
“放人了!”
旋即,高仰止疾步后撤,到了槐树院墙下,搬过来几个木箱子和可以垫脚的物件,码放在了一起,人便攀了上去。
高仰止的双手扣住了院墙,脚下一个用力,下面的垫脚物就被踢翻,人也就上来院墙,随后几个猫身就藏在了层层叠叠的屋檐之中,目光从黑暗里幽幽的注视着下面的诏狱门口。
时间在一滴滴的划过,似乎是滴落在高仰止的心口上。
终于,诏狱里传来了欢呼声,以及数不尽的脚步声。
“爷爷终于出来了!”
“待明日会试登榜,老子定是要狠狠的弹劾锦衣卫!”
“且先回去,论过近来猜题!”
哗的一下,已经有数名被整整关押了三个月的理学子弟,从诏狱之中冲了出来。
然而,却也是在此时。
从槐树院外,由锦衣卫北镇抚司副千户孙成,领着一帮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缇骑,冲了进来。
孙成目光扫过整个槐树院,看了一眼墙角下乱作一团的木箱子等,旋即大手一压。
“犯人私闯越狱,锦衣卫上下即刻拿下!”
“敢有不从者,先斩后奏,杀无赦!”
随着孙成的一声令下,随他而来如虎狼一般的锦衣卫缇骑们,便纷纷抽出手中的绣春刀,将那些刚刚走出诏狱的数十名举子给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