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知府因为渎职,致使东城汇聚千人被贬黜去了杭州,上元县县令也一并过去了。
刑部和大理寺那几个当日挑头的人,也被吏部尚书詹徽寻了个机会发起了弹劾,如今也不知道被这位吏部尚书安排到了什么地方去吃灰了。
至于中书舍人刘三吾,在被皇太孙训诫了一番之后,便就此闭门不出,整日里在家潜心学问。
只是偶尔去国子监讲课罢了。
于是,朝堂上对于儒家的内斗之事,也就缄口不言了。
田麦理了一下思路,低声道:“今日刘三吾如常去了国子监,仍然在讲程朱理学,似乎是要让国子监成为理学的年轻根基。”
既然不能在朝堂上争斗,刘三吾去国子监便在情理之中,这事没法说,既然朱允熥做出了朝廷不理会此事的态度,那么他也就不能禁止了刘三吾去国子监。
如今的大明不是两百年后的大明,朱允熥更不可能造自己的反。
屁股啊!
心中感叹了一声,朱允熥又问道:“可还有旁的事发生。”
田麦想了想,自动略过那些不重要或是无趣的事情,继续道:“任亨泰一早便叫了戏班子回家,传出来说是这位侍郎要在家开戏三日。”
朱允熥当即哼哼两声:“他倒是真的彻底不急了。”
“任亨泰家中并无异常,锦衣卫那边也如此记录。”
朱允熥挥挥手:“任亨泰没有异心,倒是咱们那位总领文官魁首的吏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他今天做什么了?”
田麦想了想今天詹徽都做了什么,低声道:“与以往一样,上衙点卯,署理吏部、都察院事。不过……詹徽似乎想要让吏部考功司动一动。”
全称是大明吏部考功清吏司。
这是把持着天下官员工作评价总结的部门。
朱允熥目光转了转:“老爷子信赖他,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感叹了一声。
田麦也没有机会去思考,詹徽让考功司动一动到底是如何用意。
便听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动静。
田麦连忙回身,脚下用力,三两步便上了岸,少顷又悄默声的折返回来。
“三爷,是他们送了唐举人过来了,高仰止也在。”
朱允熥不曾说话,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有一下没一下起伏着的鱼漂,忽的一下双手将架在撑架上的鱼竿给握住,一个柔劲用上。
便见一尾脊背金灿灿的鲫鱼浮出水面。
哐当一声,这尾足有筷长的鲫鱼,就被朱允熥丢进了竹笼里。
鱼钩上的蚯蚓还在,直接送进河水里。
朱允熥这才低声道:“你且去吧,要说什么,有高仰止在,他知晓。”
田麦迟疑的看了一眼因为鱼钩和鱼漂落水,泛起层层涟漪的河面,默默点头,小声的上了岸。
等到了岸上,田麦就见高仰止和两名孙成的麾下,已经是拉着板车到了林地下面。
田麦看了一眼板车上盖着的白布,不由问道:“还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