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都知道,谁也不可能断言,今年将顶好的茶送进宫,来年还能有一样质量的茶长出来。
下面的茶农、茶课、地方官吏知晓。
宫里头的皇帝、贵人们也知晓。
这就是不成文的余地。
朱允熥看着小胖欲言又止的可怜样,就要开口为他解释一番。
他正要开口。
徐妙锦便已经整个人脸色一变,刷一下冷了下来,一双好看的凤眼紧盯着朱高炽:“你母亲放你留在应天,陛下允你出征交趾道,为的是替我大明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安定百姓。你便是来喝茶的?还是在这里让人搜刮民女,好供你听曲啊!
你母亲去岁离京之时,便与我反复说过,要照顾好你,要盯住了你,万不能好逸恶劳,万不能骄奢**逸,定要好生观政,好生入学。
这些,你便都不知晓了?
如今大军在外,国朝之事未定,你就骄奢起来了?你是燕世子、是宗室子,是陛下的皇孙,当要有表率引人向善之举,而非如此胡闹!”
一时间,茶室里便只余下初来乍到的徐妙锦那平缓却句句刺耳的质问声。
朱高炽的脑袋都快要杵到地上了,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眼前这位小姨娘确实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龄,但人家也真的是自家小姨娘啊,更是与母亲关系最好的中山王府姊妹。
而一旁的朱允熥,也是脸色郁郁,不敢言语。
这位徐姨娘是在指桑骂槐啊。
自己是监国的皇太孙,这层身份就要高于世俗亲眷之间的辈分关系了。
这也是为何徐妙锦一进来之后,便对自己行礼的原因所在。
先君臣,后长幼。
她不能直接骂自己,但用姨娘这个长辈身份,骂炽哥儿这个晚辈侄儿,却是没人能挑的出毛病。
徐家的血脉真就都是这么聪明的人吗!
朱允熥心中大呼。
因为茶室里凝重的气氛,他只能是思绪飞快的运转着,目光不断的在众人身上徘徊着。
最后,朱允熥的视线停了下来。
对不起了!
“徐姨娘,这件事都是朱尚炳做的!”
朱允熥拍着桌子指着一旁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处在什么状况之中发着懵的朱尚炳。
不等朱尚炳开口反驳。
朱允熥已经大声喊了起来:“徐姨娘,你听我解释。”
“今天姨娘你看到的这些事情,都是炳哥儿干的!”
“不关炽哥儿……还有我的事。”
“都是炳哥儿!”
“他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