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这时候脸色凝重的又轻咳一声:“殿下。”
朱允熥这才反应过来,侧过身让出路:“舅爷请进。”
中山王府的三个当家儿郎进了屋子,朱允熥赶忙转身将屋门关上,却不曾上拴严实,而后长长的突出一口浊气,这才又转过身。
只见徐辉祖已经是开门见山,拱拱手道:“殿下,此刻城中亦有流言生出,或不利于殿下。”
“加之惠妃娘娘已经传下话,不日宫中就要召开赏春宴,拟定殿下与信国公府、西平侯府婚约之事。”
“至此关口,殿下当以国事为重,万不可致使社稷有恙。”
这已经是就差指名道姓的掀开了骂朱允熥。
只是,朱允熥却也只能颔首不断的点着头。
今日城中的流言是关于自己的,婚事也是自己的。说的都非朝政,以徐辉祖这位中山王嫡长子的身份而言,却也算不上有错。
长辈劝谏警醒,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可是朱允熥也明白。
徐辉祖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提及自己的婚事,必然是在提醒自己和中山王府的女眷是没有可能的。
甚至,他同样是在暗示一旁的徐妙锦。
朱允熥点点头:“魏国公之言,孤已晓得,今日自当扼制谣言散播。”
徐辉祖脸色稍稍放松了一些,轻叹一声,而后挤出笑容:“臣自陕西练兵而归,听闻殿下在交趾道的经历,殿下有夺城之勇,臣等敬佩不已,来日臣等还想与殿下多多讨论军略之事。”
徐辉祖不明白眼前这位年轻,却在几年之间犹如脱胎换骨的皇太孙,和自家……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观如今朝局,中山王府就算是不对某些事情表态,可释放善意却也是应有之意。
朱允熥目光微微一闪,同样是露出笑容:“孤还有好些疑惑,希望届时能得魏国公开释。”
徐辉祖推辞自谦了一番,而后看向身边的徐增寿:“增寿,送妙锦回孝陵祈福吧。如今城中谣言起,家中要多派些人守在妙锦身边。”
孝陵上就有一支孝陵卫常年驻守,徐妙锦是在孝陵马皇后神位前为大明祈福,周遭时时刻刻都有孝陵卫守卫,哪里又需要中山王府派人护卫。
不过是为了就此看管住徐妙锦而已。
朱允熥心中知晓,可如今这也是人家家里的事情,只能是含笑站在一旁。
徐妙锦则是一直低着头,时不时的抬头悄悄的剜着自己的三个兄长几眼。
等徐增寿带着徐妙锦从朱允熥面前走出去的时候,徐妙锦则是趁机赶忙外头,瞪大了双眼看了朱允熥一眼,然后才又低下头跟在徐增寿身后出了屋子。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又变得凝重起来。
这种好似被姑娘家长现场抓包的感觉,让朱允熥一时间难寻脱身的办法。
同样的,徐辉祖也尴尬难堪不已。
事情不能挑明了摆在台面上说,这是底线。
不然,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
不论是中山王府还是宗室的脸面,都将要被丢尽。
可不说不做,谁也不知道等下次回过头,事情又会变成什么糟糕的样子。
所幸。
尴尬没有持续多久。
门外终于是传来了孙成的呼唤声。
“殿下,锦衣卫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