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是眼前这位年轻的监国皇太孙给的太多了。
只要自己能够拿到明年开春之后水陆法会的主持位置,就无异于是在整个佛门面前证明自己取得了朝廷乃至于是皇帝的支持。
接下来呢?
道门大抵是要做出让步,毕竟自己同时拥有了举荐的权力。
只要凭着这份支持,他就能做很多的事情。
一个宏伟的严格恪守清规戒律的佛门世界,一个只以自己及弟子为佛法解释的宏伟世界,将会一步步的走须弥之中走入尘世。
佛祖可割肉。
自己亦可赤足那阿鼻炼狱之中。
或许,自己现在也该修书一份,让人送往律宗祖庭净业寺。
毕竟朝廷大概是不可能明着下场,参与到佛门的内部争斗之中,而祖庭还有着不少的武僧护法。
朱允熥将自己大半的计划都和盘托出,而后便捧着茶杯,默默的注视着智惠的一举一动,在自己眼前的所有反应。
半响之后,他幽幽开口询问道:“大师或许也有关注,开国公、征南大将军常升,此刻仍领兵在外,为大明征讨南方不臣之地,现今大明亦增交趾、占城两道,在此两道以西,仍在大将军的征讨之内。而极西,则是佛门起源之地。”
“孤很希望有一天,能够和大师一同南下西去,亲眼看一看佛法回源。”
从一统中原佛门,到统一整个佛的世界。
智惠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好似是消失了一样。
他缓缓站起身,身上的世俗交易之气渐渐被洗刷干净,而后便只剩下了宝相佛面。
“贫僧愿殿下宏愿早日实现。”
这便是狂信徒。
为了自己的信仰和宏愿,可以将他们自己给出卖。
朱允熥面带微笑的站起身,低头看了一眼一直不曾被智惠享用过的八宝茶:“孤希望我们所有人的宏愿都能早日实现。”
……
“你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这样会出大乱子的。”
“我昨夜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很不好……”
当朱允熥披上雨田送来的大氅,屹立在暖房外的台阶上,眺望着智惠和尚消失的方向。
小胖朱高炽那宽厚敦实的身影,不期就将他眼前的视线给完完全全的挡住。
这厮现在瘦了很多,可明明出生在北平的他,竟然如此畏惧江南的雪,给弄穿上的衣物全都套在了身上。
见着对方满脸的忧虑,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嘴里振振有词、长吁短叹的念叨着。
朱允熥便无奈的翻翻白眼:“你怎么又来了?我发现你每次是不是都算好了时间,踩着点出现在我面前的?”
穿衣风格颇有些秦王风范的小胖挪挪嘴耸耸肩,稍稍侧身。
朱允熥还在疑惑。
却听刺啦一声,小二十三叔朱桱已经是扮着鬼脸,摇头晃脑的嘴里念道着:“蹬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