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城门楼里。
河南道新任左布政使裴本之,脸色沉默的望着城墙下终于到来的叛军贼们。
在他的身前,是一架古朴沧桑,传闻是传承自西汉年间的古琴。
这是城中某一大户人家,听闻今日河南道的老父母裴方伯要在城头为叛军奏一曲肝肠断,而特地送过来的。
只是眼下裴本之没有弹动指头。
在他的面前,是几名刚刚到来的衙门差役。
“裴大人,我们目下还是没有找到太孙殿下……”
奏话的差役抬了抬头,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布政使大人,继续道:“属下等前去殿下所居别苑,见院门虚掩,便推门而入,至庭院中不见……”
裴本之的食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嗡的一声从城门楼里发出。
他开口低声道:“各司衙门都知晓了吗?”
差役回道:“今日军马探子一直在往城中回禀叛贼情形,都司衙门无暇顾及,按察使司衙门在谨防城中生变。知府衙门在催促着城中百姓人家守御开封,亦是不曾察觉。”
裴本之的手指又在古琴上轻弹了一下。
清脆的琴声,自城头飘向城外旷野。
差役沉吟了下,低声道:“大人,不是属下等有……会不会是殿下他们已经……”
“放肆!”
古琴露怒。
裴本之眼神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脸色冷漠如雪,望向那说话的差役:“不会说话往后便少说话!”
差役浑身一紧,低下头:“属下知罪。”
裴本之挥挥手,莫名的有些烦躁:“周王府的人今天去了别苑,太孙府总管也露过面,你们只管再去找,不管找到何人,都带过来。”
差役们原以为还要被治罪,见裴本之挥手赶人,便当即纷纷离去。
裴本之抬头看向城外,越来越近的河南府洛阳城方向而来的叛军,神色愈发凝重。
这时候,城墙上通往南城和北城的方向,也有守城差役赶了过来。
“报!”
“汝宁府、许州府、陈州府方向叛军,已至南城外,正分兵合围东城。”
“报!”
“报!”
“怀庆府、卫辉府方向叛军,已渡河而来,正结阵于北城方向,分兵东城,意图合围开封城。”
“报!”
“城外叛军贼已结阵完毕。”
当西城墙上的眺望兵也喊出声后。
大战的气氛,一瞬间笼罩住整座开封城。
裴本之望了眼就在自己眼前城墙跺后统兵督战的河南道副都指挥使。
他双手拍在古琴上,锋芒显露,沉声道:“叛军贼不过尔尔,今我开封城,人在城在!”
副都指挥使双眼一沉,当即拔刀,朝着城墙左右怒吼道:“人在城在!”
“人在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