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以为,这样就能挖倒我孔府的墙?”
几名孔府子弟喋喋不休的在孔公鉴耳边呵斥着官军的无礼和狂妄。
然而官兵们却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愤怒。
军令已经从中军处下发,将军要他们在孔府外五里深挖沟壑,伐树建造望楼哨塔,甚至是鹿砦陷马坑。
军务繁重,没人关心被保护在那里的孔府会想着些什么。
当官兵们放下手中的刀剑,拿起锄头、铁锹、钉耙后,整个孔府外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几名骑兵,从远方十里外同样正在建造之中的中军大营里冲出来,手上拿着传令的小角旗,在整个孔府外便冲着那些正在挖土的官兵们呼喊了起来。
“将军有令,深挖沟壑,砍伐林木,今日孔府献酒肉于军中,以酬将士辛劳。”
手拿传令小角旗的骑兵们,不断的在孔府五里外呼喊着,声音在旷野上一遍遍的回**着。
原本看着在自家门口挖沟的孔家子弟,心中早就已经怒火中烧,此刻听到这等军令,更是差点就要冲到前头,好与这帮官军理论一二,孔家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要献酒肉给他们了。
“兄长,他们这是将我孔家的脸面丢在地上随意践踏!”
孔公鉴的胞弟满面涨红,双眼喷火,看向孔公鉴,大声的申诉着。
见孔公鉴不说话,其胞弟便将目光看向身边的族中兄弟们。
“鉴兄,此事我孔家绝不能坐视不管,今日丢的不知是我们的脸面,还是孔家的脸面,是祖宗的脸面!”
“兄长,我只一句话,若是今日这口气我孔家不能出了,往后便随便是个人,都能指着我孔家门唾弃!吾家千年,岂能坐视此事发生。”
“公鉴,所谓话糙理不糙,他们几人或许说的有些乖张,可道理却都是一样的。我孔家,不能受此辱。”
在几个年轻人开口表明态度之后,远比孔公鉴年长的孔家子弟也是开口表态。
孔公鉴脸色很不好看,自己虽然是孔家下一任接班人,但族中的意见却不能不听取。
然而,望着眼前的大军,孔公鉴的理智告诉他。
那个从北平城南下的张志远一直就在等着自己出错,等着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要借此扣在整个孔家头上,继而让孔家真正的陷入危局之中。
“诸位兄弟也都听见看见了,大军环顾我家左右,想来叛贼是再不敢靠近的,不过是出些酒肉犒劳酬谢大军,于我家又算得了什么。”
理智占据上风的孔公鉴,两只手掌藏在袖袍下,目光平静的看向了族中兄弟。
孔公鉴选择了退让屈服。
一向尊贵的孔家子弟们却是老大的不乐意,可是长房嫡子都如此说了,他们也于事无补。
最后,一众在场的孔家子弟,今日里观赏佃户庄稼长势的好心情,已经尽数如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对这些将整个孔家围起来的兵马的怨气。
孔公鉴望着这些族中兄弟的挥袍离去,脸色无奈的摇着头。
孔家的脸面不能丢,但孔家的人命才是这个世上最贵重的。
“去人到那军中走一趟,回了张将军的话,孔家今日会准时将大军所需酒肉粮草,一并送往营中。凡是大军所需,孔家一力承担。”
孔公鉴长叹一声,同样是派了人往张志远的中军大营带话。
伺候着孔公鉴的孔家仆役,立马拱手领命,提着衣袍就往前头正在安营扎寨,已经做出打算要在此长驻的中军大营过去。
……
乃至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