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连后退,手臂颤巍巍不断的抖动着,双目似是要撑裂,嘴角的血水一缕缕的往下落着。
“尔……尔等……”
“尔等……安敢亵渎圣人世家!”
“尔等非官实贼……”
“某从未见过尔贼此等厚颜无耻之徒!”
呕。
噗……
那孔府管事族人脚下生软,声嘶力竭的呵斥着,发泄着作为千年传承的圣人之家子弟的心中愤怒。
却是又一次的喷血而出,血雾染红了他的脸,满面血点。
在其后的数名孔府管事及孔府族人,观之心惊胆战,急步上前分为左右牢牢的搀扶着这人,唯恐对方再次因愤呕血,乃至含愤而疾。
几名孔府的人此刻亦是怒视唐可可。
“尔等到底意欲何为!是欺我孔家无人乎?”
“汝为朝廷军马,行事却似叛逆,到底是兵还是贼,要我孔府人家,亲自向朝廷询问一遍吗?”
唐可可面上含笑,只是相较之前已经有所收敛,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些所谓千年圣人世家的人,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本将着朝廷军袍,亦是领了朝廷的钱粮俸禄,自是朝廷的兵。此来曲阜,一心所系,皆是贵府安危。我等昼夜不眠,唯恐圣人有损,却不想竟然招致贵府怒斥,贵府究竟又是何意?我部将士又是何其冤也?”
通晓儒学,又经历军阵,唐可可最是知晓如何应对这帮所谓圣人世家子弟,所谓良善人家中人。
闻听府外雷动,出府过问的孔府之人,一时间愤怒吞噬了理智。几人也忘了此刻双方的地位和目下时局情形,便喊了追随而来的手持烧火棍的孔府家丁,上前围向唐可可。
“孔府的颜面绝不能丢。”
“今日,你必须给我等一个交代。”
“若不然,便是不死不休!”
“……”
顷刻间,局势陡然紧张起来。
唐可可的身前在眨眼间变得拥挤,众多的孔府中人,以及那些同样传承数十乃至数百年的家生子,就要将唐可可淹没。
哐哐哐。
一阵兵甲鼓动。
一柄柄寒刃在黑夜里露出锋芒,闪烁着夺人的冰澈光泽。
早有防备的南下马军营官兵,已经是在孔府的人有了动作的时候,便从四周围了过来。
瞬息之间,便有一队人马插入孔府之人的眼前,将唐可可给护在了后面。
一名旗官眉目深沉,眼神冷冽,脸上暗含杀气,手掌抵着尚且不曾出鞘的刀柄,踏着赫赫军步到了孔府众人面前。
“哼!”
“尔等是要谋逆吗?竟然大胆至此!妄图在朝廷军马前,袭杀朝廷统兵将领?”
“是谁给你们的胆量!”
明明只是军中品级最低的旗官,可是呵斥训话之间,却是声震心魄,似是那下山虎一般,振聋发聩。
配合着旗官的训斥,是周遭早就不耐烦此等深夜,还要为了守卫这孔府安慰,而心中不平的官兵们的进一步动作。
官兵们手持长刀,右脚踏前,刀背竖在视线正中。
随着旗官的质询,便是这些官兵们的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