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那婆娘说是数年不见儿子,她要带着家里的婆娘们一起来了应天。”
“爹,您赶紧下旨,让儿子跑的远远的。交趾道!对!交趾道就行!再不成,您就让儿子乘船渡海,去倭国也成!”
当秦王爷哭吼着道出实情,奉天殿前的功勋武将们,纷纷忍俊不禁,掩面捂嘴,肩头不断抖动着的发出笑声。
朱标在一旁望了几眼,目光微微转动,望向陛阶下的官员们。
他挥了挥手,而后便走向老爷子跟前。
太子爷的动作很清晰,常森和汤醴两人径直起身,抱拳躬身作揖,随后便领着诸武官一步步后撤,最后纷纷转身离去。
秦王爷在上面哭嚎着,武官们都走了。
今天这场御门听政,便算是以闹剧结尾了。
当已经约好饭局的翟善,和任亨泰、茹瑺两人,站在原位上,抱着笏板躬身作揖,嘴里更是沉声道:“臣等告退。”
随后亦是与那些不曾出班弹劾的官员们往奉天门外离去。
到这里,郁新和王儁两人已然知晓事不可违了,只能另行商酌。
在万般无奈之下,两人只得是领着一众官员,躬身作揖,山呼告退。
待至群臣皆去,朱樉还在嚎哭。
朱元璋忍俊不禁,面露笑容,伸手拍拍老二的肩膀:“起来吧,人都走了,今天记你一功。”
朱樉却是不听,继续抱着老爷子的腿不撒手。
“爹,既然是功劳,那儿子我能不能不待在应天了。您就给儿子发配的远远的,让儿子能保一条命。”
朱元璋抬腿便是猛的一弹。
老爷子此时尚还龙马精神,只是一弹腿就让朱樉撒开了手,仰面跌坐在了地上。
“再胡闹,自己去太庙。”
朱元璋瞪着眼,看向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朱樉,发出了威胁。
朱标则是上前道:“老二,起来吧。今天若不是你,这事可不好收场。莫要在爹面前胡闹了,万不能误了京察的事情。”
朱樉收敛了一下,低着头哼哼着:“左右就没几个是干净的,按着今日闹事的抓人,通通下狱,便叫他们知晓,大明朝没了他们照样转的动。”
朱元璋起身往乾清宫过去,对自家这个老二,散养就是最好的方式。
朱标拉着老二,兄弟两跟在老爷子后面。
“你怎么是怎么回事,早先不曾入宫,倒是像掐点一样的出现。”朱标合着双手放在腹前,轻声询问。
朱樉撇撇嘴:“昨日出城去看了看解缙修的那条水泥路,臣弟觉得往后倒是可以多多修建。走的远了一些,于是便宿在了城外。一早赶回来听说有人闹事,这能惯着他们?那自然是要闹一闹的。”
朱标面带笑容:“你啊你,还是如小时候一般。”
朱樉哼哼着,望了一眼走在前头的老爷子,低声道:“我今天可是看的清楚,满朝的文官,基本都出来了。入宫的时候问了人,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这事真不能由着这帮人,孔家又如何?按我说的,孔圣人死了多少年了?现在这帮人和孔圣人能有多大的关系,还偏生顶着衍圣公的名头。
有孔家在,天下读书人就觉得他家是师门。所以天子门生,终究还是他们儒家的人。把持文脉,把持话语,好人能被抹黑,坏人能被洗白,全凭他们一张嘴。”
朱标摇摇头,神色有些凝重:“这就是社稷,牵一发而动全身。按你说的,恐怕就是来个满门发配。然后呢?朝野上下,恐怕就不单单是今日这般了。”
朱樉多少有些忍不下气,嘟嘟道:“今天这些人一件事没成,我看回头还得有的闹。”
朱标不再言语,有些事情其实从发生开始,就能知道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