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教我等。”
那人面色沉重道:“眼下,孔家是死是活,已经不关我等之事。我等维系家门的根本,才是真正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
“昨日,殿下能摊丁入亩,税署改制。今日,殿下能灭孔推心学。明日,殿下便能弃了我等啊!”
危机感一瞬间席卷而来。
人人自危。
活像是下一刻,他们就会成为朝堂之上的垃圾,被清扫进历史的尘埃之中,无人问津的腐烂枯朽。
“此刻我等该如何做?”
“当下权宜之计该怎样?”
“……”
危机感忽然而至,让众人一阵心慌,人人自问出路何在。
而那提及之人尚未开口,却有旁人应声道:“如今乃是为了自保,无论何等手段都该用上了。”
“须得要陛下明白,朝廷没有一意孤行的道理。我等便是再如何无能,朝政社稷,总还是需要经由我等之手吧。”
信心被提振了一下。
有人拍案:“既然如此,便趁早出手。免得等孔家的人进了京,我等到时候便难以腾挪。此时便是做些什么,届时也可自请其罪,有事先不察之过。”
“那就联络起来吧,诸位便往本部司衙门,递请病休,亦或请罪自禁吧。”
在场众人届时明白人,此言一出,便知晓该如何做。
众人纷纷拱手应下。
……
皇城大内,文渊阁外。
入宫的锦衣卫百户和麾下两名总旗官,终于是带着满身的湿气,到了门外。
为免湿气染到解学士这位可谓是太孙潜邸中人身上,百户和总旗官在门外停留了片刻,抖去身上的雨点,又挤了挤衣角的雨水。
等到通传重新走出来,百户官和总旗官这才提脚迈入文渊阁内。
解缙此刻正在处理今日份的国事奏章。
分发到皇帝和太子处的奏章,早就已经分属完毕,但他却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近来朝堂之上无大事。
新任的通政使司知事官,也是个年轻人,同样也是位心学观政的进士,刚刚入仕,接替了学长白玉秀的差事。
因为无事,便陪在阁内,与先生学些东西。
当锦衣卫进来后,年轻的学生便悄然退后了两步,躬身弯腰道:“先生,是锦衣卫的人来了。”
解缙从案牍上抬起头,微微有些眯眼,看向走过来的影子。
“锦衣卫?生了什么事情?”
“启禀学士,是太孙那边传回消息,殿下今夜便可渡江而归。”
手中提着笔的解缙,手腕却是不禁一抖。
豆大的墨珠,落在了一份奏章上。
解缙轻咦一声:“怎就出了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