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吏部尚书,做的是劳心劳力,上不能讨好君主,下不能安抚百官,自己夹在中间,以堂堂天官之身,却是被生生气的昏厥倒下了两次。
翟善已经有预感,或许不久之后,自己也要从这座朝堂之上离去。
任亨泰倒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今日倒还有一桩事情,或许会让你有些兴趣。”
翟善侧目看了过来:“哦?如今这应天城里头,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惹人兴趣的。”
“高仰止带着人回来了。”
太医院单间病房里头,任亨泰轻声开口。
翟善的脸色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双眼微微眯起,有流光闪动。
“如此年轻的封疆大吏……”翟善感慨了一声,摇头道:“这一遭回来,便是大明的新贵了,当朝红人。说不得,你我这些人都得要揣摩人家的心思。”
新贵。
任亨泰琢磨了一下这个词,觉得翟善说的并没有错。
心学是新,人亦是新,归朝之后自然要有新职。
正当两人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的时候。
病房外却是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这本是被太医院禁止的。
不过很快,声音的制造者们便到了单间外,将门打开。
任亨泰回头,翟善微微抬起脖子。
是宫里头来的人。
“有旨意。”
传旨的太监淡淡的说了一句。
任亨泰便立马起身,跪拜在地。
翟善本欲起来,却被传旨太监阻止道:“陛下知晓翟部堂辛劳,不必执礼,这旨意亦是给任部堂的。”
给任亨泰的旨意?
翟善微微皱眉,而任亨泰也有些疑惑。
不过传旨太监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陛下说,任亨泰是个好官,是个忠臣,也是有些志向的。如今像他这样的官不太多了,翟善是一个,茹瑺是一个,朝堂上林林总总也就那么多。
任亨泰想要做事情,那就去做事吧。即日起,入了文渊阁办事,国朝样样新政迫在眉睫,望尔不负当日之言。”
这是什么意思?
礼部尚书任亨泰入文渊阁办事。
翟善胸口之下,那可心脏似乎是忽然在向着一个深渊不断的下坠。
一股子的空虚感。
方才说及新贵,此刻便有新贵在自己面前。
任亨泰亦是满头雾水,只是听着那传旨太监的轻咳声,方才醒悟过来。
“臣,任亨泰,领旨谢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