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安门入宫的官差们,也终于是到了内阁值房外。
“启禀三位阁老,有急奏送来了。”
内侍临着两名打头的官差进了值房,站在中厅朝着里间躬身奏报。
里间刚刚说完话的三人,立马转头看过来。
天下之大,几乎是隔几日就会有那么一两次急奏送来,对地方上而言或许是严重的事情,但在文渊阁里却是最常见的事情。
解缙开口:“进。”
内侍这才示意两名官差入内。
官差入内,便跪在了地上。
由凤阳城派来的官差抢先开口:“中都凤阳留守司急奏,废人朱允炆日前不见踪迹,官府寻遍各处不见踪影。炆废人所居之地,家用物件皆在。报于内阁知晓,盼朝廷决断。”
说完之后,官差将怀中加封的急奏取出,双手捧起送到内阁大臣们面前。
炆废人失踪了。
突然而来的消息,让任亨泰、解缙、徐允恭三人心中一跳,眉心加紧。
徐允恭探身伸手,将急奏接过,当即拆开快速的看了一遍。随后长叹一声,方才将急奏送到了任亨泰和解缙面前。
而另一名官差也开口道:“河南道三司衙门、河道总督衙门连署急奏,河南道境内河道上游拦水坝、减水坝崩溃被毁,伤亡颇大,损失颇多。奏朝廷知,各司衙门戴罪侯旨。”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即便是早就习惯了接收地方上各种急奏的内阁三人,面对这两道同时到来的急奏,也是心乱如麻。
炆废人不见了,这事情可大可小。
弄不好,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而河道上出的事情,更是能在朝廷引起新的纷争。
任亨泰三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
接下来不光是他们三个人头疼,满朝上下都要头疼不已了。
解缙最先起身,将两份急奏仔细的从头看到尾,脸色愈发凝重。
急奏上除了说明发生的事情,还有凤阳府以及河南道各司衙门的请罪之言。
“去面圣请奏陛下吧。”
任亨泰长叹一声站起身,淡淡的看了两眼跪在地上的官差。
内侍赶忙领着两人从里间离开。
任亨泰三人也一一戴上官帽,整顿好官袍走出值房。
皇帝近来都是在乾清宫那边含饴弄孙,似乎当真是过起了寻常百姓家的日子。
可即便是在皇帝已经透漏出要禅让的意思,却没人敢将这话记在心中。
任亨泰三人带着两份急奏,从文渊阁走出,一路往乾清宫而去。
徐允恭落在后面,开口道:“要谨防这两桩事情是同一件事。”
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是让走在前面的任亨泰和解缙两人齐齐回过头。
解缙亦是说道:“还要严防有人借题发挥,将此事牵连到新政上。”
任亨泰冷哼一声,脸色阴沉。
“老夫等着他们跳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