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新政推行因皇太孙殿下而起,亦是人尽皆知之事。以白莲教社与晋商此等大逆之人,定然会掀动地方对皇太孙殿下群起而攻之。
到那时,国家社稷受辱,储君受污,天下臣民何以看待?”
“谁人要叫大明的储君受辱?”
正当解缙一番话说完,换气的时候,寝宫外传来了一道让众人熟悉的声音。
解缙等人回头。
只见皇太子朱标脸色平静之中带着几分戏谑,手中捏着一份文书,走进了寝宫。
“臣等参见殿下。”
任亨泰、解缙、徐允恭三人转身作揖施礼。
朱标身着深红常服,腰缠玉带,头戴羽冠,跨进宫门,手臂一抖挥动衣袍间便到了老爷子跟前。
“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安坐椅上,指着太子,与任亨泰三人笑道:“这是儿子还没被打,老子就站出来了。”
任亨泰三人只得面带微笑,不多言语。
朱标看了老爷子一眼,开口道:“天下虽为盛世,可有父皇在,已与国初有着云泥之别,天下日新月异。
以儿臣之间,朝廷现在有能力,也有底气,将这洪武新政再加几分力度。如那开中制便可借此机会夺了,河东盐池该是收回朝廷之手,交由户部管理。
数十万边军军需供应,朝廷也不可再假借他人之手,此等国家命脉,该是在朝廷拳掌之间紧握。
国初天下局势纷杂,方才致使白莲教社等藏匿民间,二十八年以来虽有清剿,却屡禁不止。朝廷也该下此决心,借此时机引蛇出洞,一并拿下。
乃至地方上,此番之前惧朝廷之威而暂时蛰伏之人,也可经此一事而被引动,由朝廷彻查清剿,整顿朝野,肃清天下民风。”
皇太子来了后,便是将今日朝廷所知之事的处理办法给尽数说出。
任亨泰不由侧目看向眼前的朱标,疑惑道:“殿下已知中都及河南道之事?”
朱标点点头,将手中的那份已经拆开的文书递送到了朱元璋面前:“父皇,这是允熥送回的奏疏,他如今最是清楚京师之外发生的事情,会同内阁大学士高仰止,上书处置奏疏,望朝廷商酌应允施行。”
朱元璋有些意外,他不是意外大孙子会给家里头写信。
而是意外,那小子在外头能这么快就梳理清楚形势,并且能这么快的将奏章送回应天。
任亨泰眨眨眼,不由开口:“殿下方才所言,皆是太孙所奏?”
朱标回头看了眼这位首辅大臣,点点头,继而又道:“父皇,儿臣以为,锦衣卫当增设。由京军及上直亲军卫选调良家子,考选讲武堂武生统御,因对此次天下或生之乱,潜出应天,镇守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夭寿了!
一向良善的皇太子,竟然说要扩大锦衣卫的规模,更要从讲武堂这等培育帝国军方未来精锐将才的地方选调武生,去锦衣卫里头。
任亨泰和解缙两人还没有开口说话。
徐允恭却是抢先开口:“殿下,臣以为。若为暗中镇守地方,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增设锦衣卫耗时定然众多,且兵将互不知。何不如朝廷以京军轮番为由,借此机会而促成防备地方之事?”
锦衣卫是隶属上直亲军卫的,但上直亲军卫是直属皇帝统御的。
从京军抽调兵马扩充锦衣卫,这是变相的削弱大都督府的力量。
朱标侧目,淡淡的看了徐允恭一眼。
徐允恭立马颔首低头。
朱元璋瞧着两人的眼神,随口道:“由上直亲军卫抽调五个千户所去锦衣卫北镇抚司吧。此次京军轮番,便一同下去。”
朱标点点头:“倒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