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立即开口:“今日只说诗词文章,无关朝政。”
邹学玉紧接其后,却是开口道:“此处,学生倒是觉得王学弟不曾说错。便是诗词文章,我等却皆是朝中官员,于此处而言,终究是避不过的。”
三人前后几番话一说出口,周围众人便也反应了过来。
今天这秋游,大抵就是个幌子了。
“先生,近日有人来都察院,想要查阅近几年朝中弹劾奏本,似乎是与河南道有关。”
有在都察院为官的人,上前低声说了一句。
邹学玉回过头,双眼眯起:“是有人要与都察院上告河南道?”
王信陵瞧了一眼兜着双手,一步一个台阶往山上走的解先生。
今日此处,皆是追随、忠诚于皇太孙殿下的朝中官员或心学子弟,人数虽不多,却都是至关重要的人。
可以说,今天就是太孙党的一次非正式的集会。
只要这里的人统一了认知,余下未曾参与的人,也将会被带动起来,统一思想。
王信陵看了眼山顶的方向,在那边另一帮人应该已经在等待着了吧。
他不由开口:“河南道现如今出了这般大的事情,通政使司这些日子,几乎是天天都要收到河南道三司衙门、河道总督衙门呈上来的奏章,说的都是那边急需朝廷增补物料,奏请朝廷批文的事情。
已经有人在说河南道和总督衙门渎职有罪,只是还未曾起势。
不过以学生之见,恐怕要不了多久,朝中就会有弹劾河南道三司以及河道总督衙门的奏本了。”
“不知河道上那分明已经修好的拦水坝和减水坝,到底为何会崩溃?”
有人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朝廷耗费无数钱粮,河道总督衙门协同河南道三司衙门,投入数十万河工,方才建好的拦水坝和减水坝,到底为何会崩溃。
“人祸!”
邹学玉回过头,目光直视着提问之人。
解缙轻叹一声,站在一级台阶上,看向眼前的学生子弟。
“既然说到这里,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防备朝中可能会出现的弹劾风潮。”
众人纷纷点头。
河南道今年本就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上上下下数百名官员被处决,而换上的人里面,大半的人都与在场人相识。
更不要说,如今的河南道布政使裴本之,以及河道总督大臣潘德善,这两人都是太孙殿下一手提拔上来的。
裴本之由一县知县,骤升一道方伯,这一份升迁,便是数遍朝廷上下,大概也就只有高春风能压过一头了。
而河道总督大臣潘德善,原本也仅仅只是当初太孙北巡时由工部派出的随行官员,亦是因才学入了太孙的眼,方才有了如今那一份执掌一方,权威甚重的地位。
这些人,不论他们二人如何看,不论旁人如何看。
他们就是被板上钉钉的按在太孙党的位置上。
邹学玉接过话:“保河南道,保河道总督衙门,便是保洪武新政,便是保皇太孙殿下。无论如何,这一场人祸,不能叫河南道再生动**。”
“先生,邹学长。”
一名在都察院为官的心学年轻人,拱手弯腰,面朝解缙、邹学玉二人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