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门前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而后,在武将班列里便传来了一阵爆笑声。
“哈哈哈哈!”
“大明律可没有规定,大伙不能笑的!”
冀凯脸色铁青,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在陛下面前被当众羞辱。
他重重挥动衣袍,冷着脸盯着朱高炽:“燕世子今日若是不说出个道理来,下官定然是要在陛下、太子面前,往宗人府去,告一个明白!”
此人当真歹毒。
冀凯一句话说完,诸多人心中便对其多了一份认识。
解缙则是摇摇头默默底下眼睑。
身着从三品红袍的应天知府邹学玉,从班列里走出,冷眼看着冀凯,沉声道:“冀都给事中,陛下和太子可就在这奉天门前。署正不论如何,恐怕也不是你们工科可以置喙的吧。”
朱高炽当即回头,冲着邹学玉挑了挑眉。
不枉自己先前力保你这位邹知府。
而后,朱高炽便转回头看向冀凯,目光里带着些嘲讽。
本世子一没犯法,二不是你们工部的人,你个工科的言官,能管得到本世子?
冀凯被气的五脏生疼,却有无可奈何。
朱高炽这时候却是好整以暇。
他甚至是当着冀凯的面,抖了抖双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
随后,才又一次上前几步。
这时候的朱高炽已经是到了冀凯的身边。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冀凯一眼,便立马将眼神看向郁新、王儁,以及奉天门前那些附议的官员们。
朱高炽再一次的发出冷笑。
“都给事中当真是神人也,居应天,竟然也能知晓千里之外那么多人每天都在做什么。”
“竟然能给这些人,网络出八大罪来。”
“河道总督大臣何以失职?河道总督衙门官员何以渎职?河南道三司官员,涉及河务有关官员,何以上下沆瀣一气?朝廷的钱粮,两岸的百姓、田地,何以会有被贪墨霸占之事?”
朱高炽一连逼问,两脚则是一步步的逼向冀凯。
当两人只剩下几步距离,朱高炽停了下来。
他再一次的冷笑着。
“都给事中拿不出治河官员渎职失职失察的确凿证据,可本官却能拿出他们勤恳做事的证据,一条条的可以供都给事中好生的翻阅几日,也算作是帮本官补阙、拾遗!”
朱高炽说到最后补阙、拾遗这两项属于六科言官分内职责之事的时候,脸上满是暗讽。
冀凯被朱高炽的这番举动给弄得有些忐忑起来,他支支吾吾的低声道:“你……你有什么证据……?”
朱高炽双眼一竖,转身先是朝向奉天门下的老爷子和大伯躬身作揖。
随后,他便转身看向南边。
“来人,给东西都搬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