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祁县县令却以为朱允熥并不清楚具体的日子,眼前顿时一亮:“回殿下,晋王生辰是在十一月十八日,算起来也快到日子了。”
一旁的太谷县县令立马开口:“殿下此番驾临太原,倒是可以入城休整几日,再待晋王生辰之后继续北上大同关口。”
朱允熥轻轻的拍着手背:“倒是许久不曾见三王叔了。”
徐沟县县令看着朱允熥的模样,以为这是起了要留在太原城一段时日,等晋王生辰的意思。
他不由笑着开口道:“殿下入城休整些时日吧。”
朱允熥笑了笑,目光深邃的看向徐沟县县令:“先赶路吧。”
旋即,他轻轻**马鞭,身下的战马便再次踏动马蹄。
三县官员立马错身让到一旁。
望着到最后也没有给出到底要不要进太原城的朱允熥,在众人面前,被一众北巡官员和锦衣卫官兵簇拥着,在官道上往北而行,三县县令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尽都催促着下面的人牵了马过来,远远的落在北巡官员后面跟随着大队伍。
“三县县令或许有所参与,但也有可能仅仅只是遵令行事而已。”
往太原城的官道上,再次前进的队伍前,高仰止目光幽幽的说着。
王信陵在一旁小声附和道:“依照过往所知,三县县令都算不上是有主见的人,想来应当是遵令行事吧。”
高仰止回头看向这位年轻的同门师弟,脸上露出笑容。
他不由的想到了另一个人。
应天知府邹学玉。
高仰止开口道:“太原府乃是山西道治所,三县上面不光是有太原府衙,还有三司、学政等各司衙门。但凡哪个衙门说的话,这太原府下面的县令都得要听着。”
他想到了当初自己刚带着邹学玉等人从交趾道回京,众人分任各处。邹学玉便领了应天知府的差事,一开始还雄心壮志,要将交趾道的成功经验复刻到应天府。
只是仅仅一桩新建上元门码头、开挖玄武湖新水道的事情,就让邹学玉处处碰壁,一个个衙门求告。
最后无可奈何,还是哭诉到了内阁里,寻到了自己,才让这桩事情得以办下去。
朱允熥却是看向护卫在身边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孙成。
孙成当即开口:“祁县县令是外调而来的,去年方才就任。太谷县和徐沟县县令,久在山西道为官,和山西道布政使司左参政关系密切。”
高仰止转头看了过来,皱眉道:“山西道布政使司左参政是个怎样的人。”
孙成侧目,点头道:“山西道布政使司左参政郭玉闯一直在山西道为官,当初朝廷筹备开中制的时候,他便是负责在山西道与晋商们磋商的。”
“查过?”
朱允熥望着北方官道的尽头,目光静静带着一丝律动。
高仰止和王信陵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能让孙成专门提到开中制旧事,很明显这个郭玉闯当初在其中扮演了某种角色。
孙成点头道:“山西道三司官员此次殿下入山西前,臣等都已去函应天抽调密档,再往太原城锦衣卫百户所及张辉处问询,几方结合窥见不少。”
朱允熥握紧手中的马鞭和缰绳:“郭玉闯投了贼子?”
孙成回道:“当初朝廷定开中制,并不是所有的晋商都能参与进来。而郭玉闯当时虽然官卑言轻,但却因为手上掌着核查晋商之权,最后交由朝廷的开中制晋商名录,其中过半都是他定下来的。”
朱允熥哼哼了两声,目光变得悠长。
“这么说,咱么这位左参政在太原城,定是受人尊敬的。”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
不管国初之时,朝廷要行开中制,为边军数十万将士筹措供应粮草,郭玉闯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这些进了朝廷开中制名录的晋商,与他都是有一份恩情在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