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小民对官府的敬畏。
敬畏是好事,可若是变成畏惧,那就是坏事。
邹学玉心中想着是,随意的点点头,摆了摆手:“今日耽搁你家了,本官先走了。”
说罢,邹学玉便率先走出工坊。
工坊东家自然是远远的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将这帮衙门送出工坊大门。
远远的望着邹学玉等人走向官道上的背影。
那工坊东家脸上表情却是不由浮出几分懊恼。
“也不知道是哪些个该死的东西,竟然惹着督台生气,一个个都是吃饱了便忘娘的狗东西!”
骂了几句之后,工坊东家又觉得自己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有些恼火的踢了踢脚下的泥土。
然后便嘴唇无声的嘀嘀咕咕的暗骂着他并不知晓的狗东西,期望着让他们家和周边庄子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督台,能早早的将那帮狗东西狠狠地惩治了。
官道上。
邹学玉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然而虞大廉等人却仍是小心翼翼的姿态。
督台大人似乎正在考虑着直隶总督衙门眼下面临的局面。
自觉乃是督台大人座下头号追随者的应天知府虞大廉,脚步紧紧跟在邹学玉的身后。
虞大廉思量半响之后,方才低声开口:“督台,此事若是应对不好的话,且不说朝堂之上对总督衙门的看法。便是地方上,因为商贾离去,势必会带来各类百姓所需商品短缺,从而导致百姓心生怨恨。”
邹学玉停下脚步,转过身。
本还在想着若自己是督台大人的话,该如何应对眼下局势的虞大廉,一个没留意,险些便扑进了邹学玉的怀里。
虞大廉有些尴尬的停下脚步,向着一侧挪了挪,目光却是疑惑的盯着邹学玉。
在邹学玉的视线里。
应天府地界上,百姓们还在田地里忙活着。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盎然,即便是在这个已经过完年中的季节里。
“他们还做了什么?”
邹学玉忽然的开口,让虞大廉啊了一声。
察觉出自己的走神之后,虞大廉赶忙低下头,闷声回道:“商贾们离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那些产业繁杂的巨商,不光是人走了,就连他们备的货也都已经在离开的路上了。下官以为,为了稳定民心,可以下发行文,截留这些还没有出直隶道的货物。”
“此举愚蠢。”邹学玉当即斩钉截铁,继而解释道:“若官府如此强项,只会坐视了官府胡作非为,才引发这些商贾离去的事实。”
虞大廉顿了顿,小声道:“那……就这么放他们走?”
“本官有说要放他们这般自由自在的离开?”邹学玉却又反问了一句。
这一下子,虞大廉彻底不会了。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那总督衙门到底要怎么对付这些个已经放出话,再也不于直隶做营生的商人们?
邹学玉没有让虞大廉疑惑太久,便已经开口道:“本官此前于总督衙门,颁发官府行文,可是要求一应商贾所带货物,出入直隶皆要按价征收赋税?”
虞大廉又愣了一下。
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