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默默的侧目看向父亲,不知对方为何有此一叹。
朱标倒是直接开口解释道:“解缙如今太过小心了,与过往全然不同。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完之后,他便低下头,提起原先被放在一旁的朱笔,仔细的审阅着先前并没有处理完的国事奏章。
朱允熥依旧是站在一旁,眉头微微皱着,思考着父亲刚刚有关于解缙说的那句话。
解缙过往是怎样的。
从自己所了解的,过往的解缙是不羁的,是持才知才的,是有棱角的朝堂官员。
那么如今的解缙还和过往一样吗。
朱允熥默默的摇了摇头。
没有人是一尘不变的。
即便是解缙也是一样。
当他在内阁执掌天下这么久之后,做起事情来不免就会权衡利弊,就会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每一个人。
包括他的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但总体来说,解缙并没有改变初心,那就还是好事。
就在朱允熥思考着人心更变的时候。
朱标却是忽然开口道:“西南还是要早些彻底抚顺为好,不能再以百年计量,改土归流要再快一些,得多派些人下去盯着,只要发现纰漏便可以借此改土归流,让大明只有流知县、流知府,而再无所谓的世袭土知县、土知府。”
太子爷的脸上流露着一丝锋芒,容不得旁人有半分辩驳的余地。
很显然,在朱标的心中,这一桩事情早就已经有了定论。
朱标说完之后,听不到耳边有动静,便转过头皱着眉看向还在愣神的儿子,不由提高声音。
“你在听?”
“嗯?”朱允熥嗯啊了一下,然后躬身颔首,小声道:“父亲所言极是。”
朱标的脸色却是变得暧昧起来,似乎是在考量着今天被自己提溜到身边学习父辈如何治国的儿子,到底有没有开小差走神。
朱允熥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眼下我朝疆土频增,广西道、云南道以南万里疆土化为我朝道府县。如此之下,云贵川一带,便成了内地,再无过去所谓的边疆一说。
这样的情形之下,若是再以西南土司地处边疆,便是生乱也要以招抚为主,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而既然是如中原一般的内地,不论是地方百姓、还是地方官府,也都该以中原而论。”
这样的回答,让朱标很满意。
一来是儿子没有上课开小差,二来则是儿子是认同自己的看法。
这也算得上是父子同心了吧。
朱标没来由的想到这一点。
他转口幽幽说道:“西南诸蛮,有虞氏之苗,商之鬼方,西汉之夜郎、靡莫、邛、莋、僰、爨之属皆是也。
自巴、夔以东及湖、湘、岭峤,盘踞数千里,种类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