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借说播州杨氏第七代继承人杨贵迁,便是杨业后人。
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便无人可知了。
但在整个前宋时期,西南地区的土司大族,纷纷都以能追溯一位中原望族大姓为先祖为荣。
诸如思州田氏,便人丁自己乃是春秋战国时齐国田氏后裔。
又有归州冉氏,自称乃是孔圣弟子冉有后人。
这样的事情,在整个前宋时期很是盛行。
但不管怎么说,杨氏在播州宣慰司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
彭家那名负责打探消息的人想了想,说道:“杨家现在不比我们彭氏的情况好多少。朝廷直接就是在贵阳府和重庆府中间修一条那什么水泥路。这条路,直接就是从他们杨家的播州宣慰司里面穿过。”
大概是因为杨家的情况比彭氏更差。
彭添保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少许的笑容:“那杨家现在恐怕已经是焦头烂额,真要是让朝廷修成了这条路,恐怕接下来就是朝廷大军沿着路进驻他们播州宣慰司了。”
“是这个道理,但杨家也无可奈何。他们要是公开反对的话,不说贵州都司的兵马,就是广西道和云南道的兵马,都会一起北上,将他们播州踏平。”
这也是朝廷的阳谋。
不管西南的土司动与不动,朝廷最终都会下手。
朝廷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安排,最糟糕的是西南的土司们也心知肚明。
只是现在,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竖起大旗造反的人。
彭添保将思绪从遥远的播州宣慰司收回,转身看向在场的彭家子弟,沉声道:“你们说,在朝廷的计划里,最后会如何处置我们?”
在场的彭家子弟们目光转动,没人急于开口,而是在思考着家主的这番话。
彭添保用了一个处置,而非安置。
其实就已经说明在彭添保的心中,对朝廷最后会如何对待西南土司,是有了自己的评估。
处置,那自然是罢免他们现在的一应官职,夺去他们此刻所享受到的一切权柄。
而要是安置的话,朝廷就得再费一番力气,将他们这些人从西南带走放在别处。
只是没人敢说,朝廷是不是真的会对他们下狠手。
许久之后。
终于,现场有一道相较其他人,显得有些年轻的声音响起。
“或许……我们可以一直将朝廷拖到放弃图谋?”
彭添保立马眼前一亮,循着声音就看了过去。
一张年轻的面孔,出现在彭添保的视线里。
竟然是自己的嫡长孙彭仲!
彭添保眼睛里的亮光更多了一些,面露笑容的鼓励道:“仲儿,你与爷爷再说说,如何将朝廷拖到主动放弃对我们的图谋?”
年轻的彭仲一瞬间就被在场所有人盯住。
年轻人的眼神有些躲闪,脸上也红了起来。
只见他低着头小声道:“我们在这里生活了数百年,总要比朝廷更熟悉。哪怕是现在土人们因为朝廷开出的工钱,都想要离开。可他们总还是土人吧,一旦朝廷不再给工钱,他们还会跟着朝廷吗?
中原的书上说过,存地失人,则人地两失;存人失地,则人地两存。
只要我们带着忠心的人躲进山里,和朝廷的兵马纠缠。他们不熟悉山里的情况,没有机会绝对不会出手,但这个时候我们却可以随心所欲的袭击他们。
只要将朝廷的兵马拖在山里几年,朝廷肯定会支撑不下去的。”
一口气说完之后,彭仲的脸已经一片通红。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在之前,我们也是这样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