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嬷嬷止不住的用那地道吴语怒骂着。
而应天知府衙门正堂,却又死一般的寂静。
四名捕班差役缩了缩脑袋,眼角余光已经是瞄向了自家府尊。
一旁的文书更是放下了手中的笔,思索着应当为府尊提供怎样一个刑法条例,好用于处理了这喋喋不休、分辨不清人言的蠢货。
虞大廉脸色一下子彻底黑了。
砰!
惊堂木被他再一次拍响。
这一次远比之前更加用力。
虞大廉脸色冰冷如霜,目光阴沉的盯着面前仍在喋喋不休的宋家嬷嬷:“放肆!”
“咆哮衙门,肆意辱骂当朝命官,可罚杖一百,流千里。”
文书适时的为虞大廉提供法律法规武器。
当然,这是夸大了的说法。
虞大廉脸色冰冷,手臂一挥:“叉出去!交代两县处理此事!”
当下正是朝局不明的时候,虞大廉只是冷冷的看着在四名差役同时出动下,才堪堪将那宋家嬷嬷给叉出府衙。
等到差役们将那宋家嬷嬷赶出去后,回来时个个揉肩捶腿的。
文书则是倒了一杯茶送到虞大廉面前。
“府尊,如今朝中风声可是很多。这无锡宋家年前就将那小娘子送到京中,可就是打定主意了要……现在不见了,咱们是不是还得要有些动作才好,免得……”
“免得什么?”虞大廉冷哼了一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语气不善道:“且不说现在有没有那么一回事,就算是真被人掳走了,本府也没有管的道理。
两县才是应天城的亲事官,说破天本府不接这事,也没人能告的到本官头上!
再者说了,那人就算是被掳走,又怎样?
如今还不过是个百姓之女而已,怎么?真当自己有那个命,能爬到那个位置上?”
是谁给了那个宋家嬷嬷今天这般大的底气,能让她在应天知府衙门,对着一府府尊那般狂吠。
还不是因为那妇人觉得,她无锡宋家的小姐能爬到宫里的**去。
还没影的事情,就能这般。
端的不是什么好人。
虞大廉目光依旧阴沉,却是转口道:“但贡院街的治安,却不能不管。告诉两县,城中各处热闹的地方,不管他们是加派人手,还是怎么弄。
若再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情,本府亲自摘了他们的顶上乌纱!”
文书连连点头,将此事记下,随后道:“两县和本府差役都不算太多,属下觉得防止贡院街今晚这样的事情,还是得要兵马司和京军那边出人帮忙才是。”
虞大廉斟酌了一下,方才开口:“你将此事整理一二,明日与同知详说,定一个章程出来,本府到时候亲自去找兵马司和大都督府商议此事。”
文书一一记下。
虞大廉这时便挥挥手。
文书自然是懂事的,默默退下。
而虞大廉则是坐在位子上,目光深邃的看向前方的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