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金芳忙做中间人,互相介绍:“这是编织部的周组长,周组长,这是王干事。”
周嘉妮打招呼:“王干事好,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王干事黑黄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地道:“原来你就是新部门的领导,早就听说过你,没想到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
并不是所有人都关注编织业和带领当地老乡发展编织业的人。
戴金芳笑道:“有本事不分年龄,王干事也大有可为啊,叫我说,你们能进政府部门当干部的都有本事。”
她是家属,她对象是管后勤的,姓宋。
戴金芳手脚麻利地帮周嘉妮把行李拎进屋,王干事考虑到人家一个女同志的宿舍,倒是不好意思进去帮忙,打完招呼就回去了。
屋里冷的冰窖一样,周嘉妮仓库的货架上倒是有热水,可也不好凭空拿出来,只好歉意地道:“麻烦嫂子了,只是我这里还没收拾好,没什么好招待的,等我收拾好了,请嫂子一家吃个饭。”
戴金芳知道口粮紧张,哪敢应承,况且这位周组长比她家老宋职位还高,打好关系,有利而无害。
再说,就搭把手的事,哪能吃人家一顿饭,忙道:“周组长,你可千万别这么客气,邻里邻居的,顺手搭一把的事还值当请吃饭,现在谁家粮食不紧张啊……”
周嘉妮拉开一个手提包,手伸进去,摸了几块鸡蛋糕出来塞给戴金芳:“拿回去给孩子吃……”戴金芳要推辞,她忙继续道,“别跟我推,以后就是邻居了,我对周围也不熟,还得麻烦嫂子带着我熟悉熟悉环境,我这煤球炉子从哪儿领,这煤球从哪儿拉,我可是两眼一抹黑呢,你要是不接,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戴金芳闻言便不好推辞了,忙热情地大包大揽:“你等着,我去借辆小推车,咱一趟就拉回来了。”
转身匆匆回屋把鸡蛋糕放下,围好围巾,戴上棉手套去借了小推车,带着周嘉妮去领东西。
一路上给她介绍周围的环境,附近的副食品店、粮店在哪儿,前几天刚发布的票号对应领的东西,那批物资几号来等等,说得仔细。
周嘉妮凭借县里开的介绍信和报道时领的票,去领了自己的那份物资回来。
戴金芳干活麻利,回来拿了自家的煤球过来帮着把炉子点着,周嘉妮回了她一个新煤球。
她是大富户,可也没忘了这时候物资短缺人们生活的不易。
这边倒是用水方便,每排宿舍前头都有集中的水池水管子,这会儿水管子下头放着一只铁桶,水龙头轻轻拧开一点,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防止水管子上冻。
周嘉妮去拎了桶水进来,又用铝制水壶接了满满一壶,回来放到刚刚点着的煤球炉子上,等着水烧开。
炉子一烧着,屋里不说特别暖和,但冷的没那么透,多少有点温乎气了。
周嘉妮仓库里有马扎,但明着带来的行李里没有,她先请戴嫂子坐床沿上,道:“嫂子,我看你们门上都挂着棉帘子,咱这县里有专门做那个棉帘子的吗?有的话我也去做一副。”
其实前进村住的地方就有,她花钱请邻居做的,但换了地方,不好直接张口请人做,就佯装不懂的问。
戴金芳一听忙道:“唉哟,这哪儿用得着找地方做,有棉花套子和碎布,自己做就行,那个不难。”
周嘉妮不好意思地笑道:“碎布和棉花套子我倒是有,但我这针线活实在一般,寻思出点加工费,你看看帮我找个会做的,我也做一副挂门上,挡挡风。”
戴金芳一下就动了心思,眼睛微微亮起,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大包大揽,弄得好像要占周组长的便宜一样,可介绍给别人,这辛苦费就飞了,见她踌躇着欲言又止,周嘉妮笑道:“嫂子,你有没有时间?”
“有有有,我成天在家里闲着。”戴金芳有些局促的抓了抓衣摆,索性一咬牙道,“妹子,哦不,周组长,你要是放心,不行就拿来我帮你做,辛苦费不辛苦费就算了……”
周嘉妮忙笑道:“那就麻烦嫂子了,不过这辛苦费该咋着咋着,你要是推,我可就找别人了。”
“哎,你说这…我寻思也不是啥太麻烦的事……”戴金芳地客气两句,就应下了。,